謝子璎又洩了氣,哭喪着臉說,“實在不行,咱們隻能一起爛在這裡了……啊……不對不對……”猛地擡起頭來,“會法術的都關在這裡,那蛇夫人呢?她也不是凡人,難道因為看起來是個女人,所以被單獨關起來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終于想起來自己的團隊裡還有這麼一位。
賀郎恍然大悟說:“對哦,蛇夫人去哪裡了?我回房的時候沒見到她,還以為也被捉起來了,難道她比我們兩個還特殊,需要另外單獨關押?”
謝子璎拼命點頭道:“她算什麼東西,一個低級的小妖精而已,無論在血統和法力上,哪一點比得上哥哥您呢?所以憑什麼她會被另眼相待?”
賀郎很生氣:“就是!在外頭我就比她強,即便現在淪為階下囚,她渾身上下有哪一點能和我相比?!一個蛇精還要男女有别嗎?之所以沒被關在這裡,肯定是因為她和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從頭到尾就是個奸細!”
謝子璎立馬附和:“不錯,仔細想想,當初也是她把我們诓來柳埠村,還找了西門妙那個賤骨頭一唱一和扮紅白臉演戲,虧安姑娘還惦記着救吳鏡,依我看可能連吳鏡都被她陷害了,和村裡的妖精一樣,早就被郭府的人收賣了。”
兩人越說越來氣,越說越深信不疑,賀郎歎:“我一直覺得她有問題,可是姐姐太忠厚了,而且隻要事情一涉及到吳鏡她就會必定會變得婆婆媽媽猶猶豫豫,所以才會上了這條蛇的當!”
他讨厭蛇夫人,謝子璎肯定百分百地支持,跟着一起破口大罵,罵完了又勸他:“你也别為了個奸細氣到自己,咱們一定會有機會逃出去,到時候再找機會收拾她。”
賀郎在狹小的空間裡走來走去,臉上猶有怒容,想是對蛇夫人的背叛非常生氣,其實他更氣的是自己難得擔以重任,卻被對方困得死死的毫無辦法,正在糾結間,忽然聽門口“咔嚓”一聲,原來門闆上是開了個小洞,一大碗飯從洞裡塞了進來。
不等裡面的人反應過來,那小洞又是一記輕響,轉眼被關得嚴嚴實實了。
“有種把門打開!”賀郎撲過去已經晚了,差點又一頭撞在門上,他剛吃過門背後符箓的苦頭,不敢用力,忙收勢回來。
謝子璎卻心頭一松,說:“還好還好,看來他們不想我們死,竟然還管飯呢。”他過去把飯碗捧回來,卻是一大碗糙米,上頭沒有任何菜蔬,不由埋怨起來:“喲,這玩意兒怎麼叫人咽得下去哦。”
賀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将雙手在半空拍了拍,随後兩隻手掌絞動翻飛連着做了一套複雜的動作,接着猛地停下,掌心向上一托。
謝子璎茫然捧着飯碗,莫名其妙眼巴巴地看着他。
賀郎皺皺眉頭,又是“啪啪啪”一陣擊掌絞動,停下時依舊淩空一托。
謝子璎道:“呃……你到底想幹啥?”
賀郎瞬間滿臉通紅,其實他在做法搬運東西,狐仙最善于隔空取物,他也是好心,想試試給謝子璎弄些雞鴨魚肉過來下飯,想不到這個房間不但困住了他的身體,更阻止了他對外施法的能力,忙碌一通後,硬是毛都沒運過來半根。
他不肯承認,強撐道:“沒事……沒事,我活動活動筋骨。”
謝子璎搖搖頭:“你也别太累了,容易餓。”他小心翼翼地把飯碗抱在懷裡,歪着頭看了半天,“既然出不去,就安心呆着呗,這種糙米飯容易硬,硬起來比石頭還難嚼,我先替你捂着,等你餓了再吃。”
賀郎哪會吃這種東西,但是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窩窩囊囊的樣子,很有些心疼,偏偏自己又失了法術,恨得直咬牙,正在糾結,忽聽門口一陣響動,随即鎖鍊咣啷一聲,門竟然擠開了一條縫。
賀郎何等伶俐,瞬間朝着那道縫隙飛撲了過去,誰知還沒透到風,迎面已經撞過個人來,一個軟綿綿的身體堵在他面前,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他懷裡,賀郎滿頭霧水,本能地伸手接住,大門“砰”地一聲又關緊了。
賀郎低頭一看,懷裡抱着的女人正好也對着他仰着臉,尖尖的錐子下巴,滴溜溜的大眼晴,尖尖翹起的小嘴巴,朝着他呶了呶嘴,雙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來。
賀郎像是被毒蛇咬到一樣,猛地松開手把她推出去,女人一頭栽倒在地。
謝子璎抱着飯碗也跟來細看,此刻不由倒吸口冷氣,“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