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妙聽了,十分得意,搓着手道:“小人常在村邊走動,聽到的消息多一點也是很正常的。再說那女屍才不是剛出現的,山裡的朋友們之前就知道,村裡人不過是後知後覺而已。”
“到是什麼時候鬧出來的事情呢?”
“認真算起來,倒也不算很早,大約七八個月前吧,就有朋友對我說,山裡出了個怪東西,因為我自己不大去山裡,一直隻在村邊上走動,所以直到那個樵夫被活活吓死,才知道不對勁。”
“那女屍整日在山裡,倒沒和你朋友成為朋友?”謝子璎好奇地插口。
西門妙一直顧忌着他的道士打扮和法器,很懷疑他心懷不軌,聞言挺胸道:“這算什麼話,我的朋友都是山裡的常駐戶,世世代代祖居在此地,有名有姓有來曆,哪會去結識這種莫名其妙的野朋友,這位公子不要把咱們看扁了。”
謝子璎讨了個沒趣,但也不生氣,倒覺得這小貓妖張牙舞爪的模樣怪可憐見兒的,于是笑了笑,“好啦,它是野路子,你是家生子,好不好。”
西門妙氣鼓鼓地又瞪了他一眼,才繼續道:“何況那東西行蹤不定,我的朋友也不是常能見到,大約它是有地方藏身的,偶爾遠遠地瞟見個影子,一晃就沒了,那些村人們更是隻見過一次而已,不過凡人膽小不經事,隻見過一次也吓破了膽,你不知道,現在那個村裡的人有多緊張,簡直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小王爺與康安安對視一眼,覺得這句話與之前的猜測有些不謀而合,那些村民果然是在封鎖消息。
“你得了消息,便去告訴了蛇夫人,那之後有個年輕的公子哥來柳埠村查女屍,你有沒有看到呢?”
“呃,這個倒沒有。我也不是天天在村口蹲着的,哪會事事都知道。”西門妙斷然道,一句話推托得一幹二淨。
見他如此,康安安不由皺起了眉頭。
小王爺卻笑起來:“你這小野貓,不盡責呀,自己地盤發生什麼事居然都不曉得,該打。”
他話音剛落,謝子璎便作勢挽起袖子。
西門妙吓了一跳,“啊嗚”一聲躲到蛇夫人身後去了,蛇夫人飛身擋在他面前,紅信子朝着謝子璎霍霍地飛,卻對着康安安道:“想幹什麼?不是說好不打架嗎?”又轉頭對西門妙喝一聲,“怕什麼,你也太沒出息了。”
西門妙委屈極了,嘟着嘴道:“他身上有符氣,人家道行還淺,禁不起。”
“你是柳埠村的原住民?”賀郎突然開口說,他本來一直坐在角落裡,此刻起身走過來,西門妙一看到他,立刻眼睛就直了,“啊哦,你,你,你是狐……”
賀郎一擺手道:“你知道就好了,我們都是同類。”
狐族一直是妖中極品,隻在人間富貴鄉行走,和他們這種村野小妖簡直猶如雲泥之别,現在居然肯屈尊說是他的同類,西門妙深感榮幸,臉上又羞又喜,抓耳搔腮,喜笑顔開道:“不敢當,不敢當,您,您老怎麼也在這裡呢?”
蛇夫人很看不上他這股奴顔婢膝的模樣,立刻轉身一掌抽在他的嫩臉上,“好好說話,他又不曾許你什麼好處,瞧你個沒出息的賤相!”
西門妙捂着臉又癟了下去。
賀郎徑自走到他和蛇夫人面前,才停下來道:“我知道你們家庭最重視領地權,平時彼此各不幹擾,也不大會去别人的領地随便走動,你若占據着村西,隻要村西發生的事就隻有問你。”
西門妙看了看他,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沒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賀郎慢慢地道:“别的地方的事你不知道,村西有個很特别的人,你知不知道?”
西門妙睜大眼,心想狐家的人怎麼會認識我們這種小村落的人,因此十分奇怪,問:“不知大人說的是哪一位呢?”
賀郎慢慢地朝他湊過去,嘴裡道:“他呀,他姓……”
話未說完,突然一拳朝着蛇夫人面門砸了過去。
蛇夫人豎着耳朵,也在認真地聽他的話,臉上滿是疑問的樣子,不料他竟然會搞偷襲,猝不及防,幸虧她身體極其靈動,拼命扭腰側頭避開,拳頭擦着鬓角的碎發滑了過去。
蛇夫人雙腳站定,猛甩頭才要變臉,不料旁邊又伸出隻手,烏鴉已經從懷裡掏出張符紙,老實不客氣地貼在她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