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腳一出門,賀郎便朝着康安安露出個讨好的笑容,道:“姐姐,咱們心有靈犀,是不是打的同樣的算盤呀?”
真是個狡猾的小狐狸,康安安微笑,上去撫了撫他的頭發,贊道:“好聰明的賀郎,果然是水晶心玻璃肝,你先在這裡頂一會兒,我和他們再去後面裡瞧瞧,不過挖了個竹子劉老闆就急成這樣,看來我們肯定能從他的院子裡找到點有趣的東西!”
聽說她要去後院,小王爺當先站起來,道:“還是我和小謝陪你吧。”
康安安略一沉吟,說“你不如和賀郎一起在這裡等劉老闆,你們兩個一軟一硬,頗能壓制得住他,後面挖地找東西有我和小謝足夠了。”
小王爺悶悶不樂地坐下了。
謝子璎忍不住悄悄問她:“小王爺剛才在院子裡做了什麼?我怎麼瞧你像有些疏遠他了?”
康安安說:“你想多了。”
事實是,她覺得院子對于小王爺的影響,未必比賀郎更少,而他剛才奇怪的舉動,倒更像是他的天然本性,隻是平日在多出來的精魄作用下,扭曲變形了而已。
不過一瞬間的本相,也能令她感到他渾身暗藏的銳利和果斷,那種蓄勢待發的精明,豈是眼前這個暴躁任性無法無天的小王爺能同日可比,氣勢上簡直有若雲泥之别。燕雀焉知鴻鹄志?她暗暗下定決心,等這事過後,一定得想個辦法幫他把詛咒解除。
兩人這次學乖了,進了院子,順手便把門從裡面落鎖,即便是劉老闆再派人來阻止,一時半分也進不了門。
謝子璎重新抄了鏟子扛在肩頭,挽起袖子問:“這次挖哪裡?”
康安安在本就不大的院子裡來回走了三四遍,除了竹子底下,似乎再也沒有新土的痕迹,謝子璎不放心,又去竹子下面挖了幾下,自己越挖越洩氣。
“可能竹子真的是新栽的吧。”他搔着頭皮說。
康安安說:“你也瞧見老闆剛才急成那樣,他是個生意人,淄珠必計,瞧見我們挖他的地,不是應該馬上開口談價嗎?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談過錢,隻是拼命地趕我們走,這就很反常了。我覺得這院子裡肯定有一些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
“可是院子裡沒什麼啦。你看看這些草坪,連成一片,像是好久都沒有人動過了。”謝子璎提着鏟子,這裡鏟一鏟,那裡插一插,像隻快活的小田鼠似的,不一會兒便把平整的草地掘得坑坑窪窪。
康安安瞧他根本就不是個幹體力活的人,不由長歎口氣,說:“把鏟子給我。”
果然,她對着竹根下一鏟子下去,謝子璎的眼都直了,大力鼓掌道:“好神勇威武呀!安姑娘,你這一鏟頂得過我三鏟的深度。”
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康安安搖頭,跟着一群男人出來,想不到最後輪為苦力的還是她這個女兒之身,她輪着鏟子呼哧呼哧幹起來。
竹根底下真的沒有什麼異常的東西,她十幾鏟下去,露出深層的黑色的土層,除了植物的根須,其餘什麼都沒有。
“我就說吧,這裡沒有。”謝子璎道,“還是去房間裡看看。”
康安安搖了搖頭,拎了鏟子往旁移了三四步,又奮力挖起來。
“這裡一片我都試過了呀。”謝子璎不服氣。
“像你這種翻草皮的法子隻能算是在捉蟲。”康安安道,“不管埋什麼東西,都必須有個深度,否則連日大雨,積水沖刷,再被野狗野貓刨過,馬上就會露出來,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謝子璎不好意思道:“那麼還是我來吧,你手上夾闆剛去掉,還沒完全恢複好呢。”
康安安懶得理他,一口中氣鏟了幾十下,往旁移過去三步,又是一陣狂鏟,謝子璎沒見過這種瘋狗似的刨法,震驚道:“喲……你真是……要不……我來?”
一頓鏟子下去,地上居然翻出抹紅色,康安安心頭一震,停住動作,終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