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俏贊:“這才是踩了狗屎運呢,我怎麼就遇不到這樣的人。”
康安安和她無話可說,隻能保持沉默。
胡小俏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來了十年,見過的人太多了,我比你更懂得他們的真實本性,若是和他們掏心掏肺走得太近,你就是在自尋煩惱。”
朱骷髅茶坊的劉老闆見他們居然有臉去而複返,才是真的十分煩惱,苦笑道:“昨天晚上你們已經把客人都得罪光了,我再帶你們進去,隻怕再也沒人肯來喝茶。”
小王爺開門見山,直接道:“我才不想喝你的茶,就想借你院子裡的那棟樓。”
劉老闆吓一跳,說:“更不可以。”
“為什麼?反正也空置着,有錢賺你也不幹?”小王爺一邊說一邊抛出張銀票。
“小人真不是為了錢的緣故。”劉老闆瞄了銀票一眼,停了停,奇怪道,“不曉得我的院子到底有什麼稀奇,你如此喜歡,這筆錢都可以租下整個茶坊了。”
“可能是因為别的院子都不鬧鬼吧。”康安安突然開口,“我們知道那院子有問題,咱們公子有個癖好,就是喜歡這種不幹淨的地方。”
“呃……”劉老闆一臉你們是什麼怪胎玩意兒的錯谔表情。
“不錯,我就喜歡找這些髒東西,越不幹淨越好!你在汴京做生意,想必也聽過有關我的傳聞,敢惹我不順心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小王爺惡狠狠道。
“如果實在不肯借也行,我們就把茶坊鬧鬼的風聲放出去,看你的生意還能好多久。”康安安補一句。
劉老闆自然聽說不少關于這個瘋魔王的故事,實在惹不起,沉吟片刻,眼瞟着桌上的銀票:“唉,那分明就隻是個空置的地方……”。
小王爺立刻又抛出一錠金子。
劉老闆臉上花朵般笑起來:“也罷,既然是趙府的小王爺喜歡,我隻好勉為其難了,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我沒把院子借給你們,你們隻是自己偷偷摸進去看罷了,回頭我把鑰匙放在桌上,就當是你們撿到的,以後若是出了任何問題,都是你們自己扛,千萬不能算到我頭上。”
“一言為定。”
看着劉老闆喜孜孜地收起銀票金子,康安安又想起一事:“你的‘點花香’……”
劉老闆頓時沉下臉,如臨大敵:“我的生意都是合法的,所有文書手續齊備,鬧到開封府都沒用,你們休要多管閑事。”
胡小俏暗暗推了康安安一下,笑:“别理她,她沒見過市面,有些大驚小怪罷了。”
劉老闆呼出口氣:“還是這位小娘子通情達理,也曉得市道行情。”他把鑰匙放在桌角,“記住,我鑰匙掉了,也沒看見你們拿,你們進院子的時候最好也不要讓人瞧到,反正下個月我就去換鎖。”
“那院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小王爺好奇,“話都說開了,你總得讓我們知道些内情吧。”
劉老闆想了想,覺得這話很難把握分寸,不曉得他的承受範圍在哪裡,說重了吧,恐懼感太強,當場反悔;說輕了吧,缺少惡趣味,隻怕也要反悔,支支吾吾半天,含糊道:“我是沒親眼見過,不過剛開始修葺的時候确實吓到一個工人,我花了好大力氣才堵住他的口,又及時把人送走,樓自然也停修了,反正那院子獨處一角,避開不用也可以,你們即要獵奇,隻管去看,将來若是害怕退縮了,錢也是不退的。”
小王爺把鑰匙放在康安安手心,道:“這是你的了,你想什麼時候去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康安安說:“多謝好意。但是這事有些危險,你最好不要涉入。”
小王爺笑起來:“你一個弱女子都不怕,我怕什麼危險?”
胡小俏實在聽不下去,翻着白眼道:“求求你們别肉麻了,要知道這個‘弱女子’,以前可是在歸墟拎着鞭子趕亡魂的,威風凜凜,橫掃八方,說不定将來你死了也會落到她手裡,到了那個時候,我瞧你怎麼面對她。”
小王爺毫不為之所動,問康安安:“你們來的那個歸墟,到底是什麼樣子?”
康安安也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又不好透露太多細節,含糊道:“那裡防備森嚴,處處循規蹈矩,不容置疑。”
“你不會再回去了吧?”小王爺其實隻擔心這個。
康安安說:“我不知道。”
小王爺一把抓住她的手:“沒事,有我呢。”
胡小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康安安倒是莫名地感激,拍了拍他的手背:“不如我們兵分兩路,你依舊去盯着程九那頭,這裡交給我們,畢竟這是我們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