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淩燕又仔細用力的聞了一會，還好，她還是沒聞到味道。

也是，如果有味道，她早就聞到了。

趙歡和陸淩瑤也是，紛紛的聞了下，都沒能聞到什麼味道。

最後，孫瓊芳隻能對天發誓道：“我發誓，我真的沒撒謊，我平時鼻子就比較靈，我家裡人都說我狗鼻子呢。我真的在小燕身上……哦，不，就是她的衣袖上聞到了一股怪味道……小燕，你剛剛是不是跑到哪個角落去玩了，所以惹上了這種味道？”

陸淩燕想了一會，說道：“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我身上有味道，你們身上就沒有？”

孫瓊芳又聞了聞自己和邊上的趙歡，答道，“隻有你身上有呢！會不會你說不舒服就跟這味道有關？”

雖然陸淩燕覺得自己沒有不舒服過，但被孫瓊芳問起，陸淩燕隻好仔細回憶一番，然後終于給她想到了一個解釋，她說道，“我想到了……剛剛姐姐被我娘叫走，然後你們氣我，跟我吵架，我被你們氣哭了，好像是把袖子給擦濕了一點……難道，你說的是我眼淚水的味道？”

說完這種猜測，陸淩燕還瞪向了孫瓊芳，覺得孫瓊芳有可能是在欺負自己，說自己眼淚臭。

誰叫孫瓊芳“前科累累”呢……

陸淩燕說這個猜測時，根本沒往歪處想。

反而是孫瓊芳跟着她的回憶想了一下，然後，她突然側過身，看向卓曉薇，說道：“對了，曉薇，小燕那時候哭，不是你拿帕子給她擦袖子來着……你那帕子能拿出來也給我聞聞看嗎？”

從孫瓊芳說陸淩燕身上有味道開始，就頗有些坐立不安的卓曉薇，被她這麼猛的一問，頓時臉色發白。

但很快卓曉薇就有了應對方式，她沖着孫瓊芳說道：“孫小姐，你不能總是這樣欺負燕兒，她不傻、眼淚也不會臭的……我知道，燕兒把我當朋友，但你們從來不把我當朋友，但是如果你真的尊重燕兒的話，也不會這麼欺負完她又欺負她的朋友吧！”

說完，卓曉薇眼淚巴巴的看向陸淩燕。

陸淩瑤簡直想為卓曉薇的表演鼓個掌。

這位可真是完美演繹了一朵綠茶味的“小白花”。

在場的基本都不吃這一套，但有一個人吃啊，卓曉薇的話一出，陸淩燕立馬就英雄氣爆棚了，“喂，八卦精，你不要欺負小燕啊，你欺負我就算了，你欺負小燕的話，我可是會揍你的。”

孫瓊芳給陸淩燕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說了一個字：“傻！”

好了，這個“傻”字一出口，又惹禍了。

陸淩燕掐着腰，對孫瓊芳又委屈又生氣的怒吼道：“八卦精，不準說我傻，聽到沒有！”

孫瓊芳扶額，面對這樣的陸淩燕，她實在沒法繼續了。

“好了，好了，我道歉！”孫瓊芳對陸淩燕說道。

陸淩燕這次氣沒那麼消得快，她對孫瓊芳說道：“你不止要向我道歉，也要向曉薇道歉，否則，我才不原諒你呢！”

孫瓊芳聽這話，就那麼往旁邊瞥了一眼卓曉薇。

很明顯，相比能夠被她随意忽悠的陸淩燕，卓曉薇對孫瓊芳是有一些怕的，卓曉薇趕緊對陸淩燕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

殊不知，陸淩燕最受不了的就是卓曉薇這幅受了委屈的樣子，她一點都沒有因為卓曉薇想下台階就跟着下台階，而是對孫瓊芳說道，“你看看，曉薇還說不用，但明明我都聽出來了，剛剛你就是要說是她的帕子有味道，害我的身上有味道。可是……你明明知道，曉薇是不可能害我的啊，還有，就算真的是她帕子的味道弄到了我衣服上又怎麼樣嘛，我又沒什麼事！”

陸淩燕的質問，讓孫瓊芳很無奈，不過，看着鮮活亂跳的陸淩燕，孫瓊芳也認同了陸淩燕的觀點：就算真的是卓曉薇帕子上的味道沾染到了陸淩燕衣袖上，應該也和陸淩燕不舒服沒什麼關系，陸淩燕對卓曉薇這麼好，是瘋了卓曉薇才會在甯德侯府上對陸淩燕下手。

于是，原本想為陸淩燕身上味道的來源求個真相的孫瓊芳，認輸了。

孫瓊芳看向卓曉薇，說道：“不好意思，我給你道個歉。”這個道歉，相比平時她給陸淩燕道歉時無奈寵溺的感覺，要随意了不少。

但卓曉薇顯然習慣了，聽得道歉都沒敢擡頭，而是低着頭，小聲的說道：“沒關系！”

但是，陸淩瑤注意到，此前臉色都有些微微發白的卓曉薇，因為事情的峰回路轉，臉色逐漸恢複了正常。

可是，就這樣放過卓曉薇？

陸淩瑤可不相信陸淩燕的信任和示好，能夠感動卓曉薇。如果能夠感動，她今天就不會對陸淩燕動手了。像卓曉薇這樣的人，今天如果有幸的沒被發現，下次，隻會膽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以被人發現。

所以，卓曉薇說“沒關系”，陸淩瑤沒法讓她真的“沒關系”。

陸淩瑤悄悄的用右手在自己左手上畫了一個此前四叔教給她的“真話符”，然後微不可查的走到卓曉薇身邊，牽你她的手，把左手覆到卓曉薇的手上說道：“你又沒做錯什麼，别低着頭，擡起頭，勇敢接受别人的道歉吧！”

陸淩瑤的這一舉動，讓陸淩燕開心了，她笑着說道：“曉薇，我說我姐會罩着你的吧。你看，我姐對你多好！”

可陸淩燕的表情很快就滞住了，因為在雙手相交之時就中了陸淩瑤“真話訣”的卓曉薇，隻比她慢了一點點就同步開口了。

卓曉薇說話的語氣和平時柔柔弱弱的風格很是不一樣，因為中了真話訣，她說話的語氣硬了很多：“呵，你一個鄉巴佬說得倒輕松，我沒做錯什麼，我一個庶女就能接受她們侯府、伯府小姐的道歉？”

這應該是卓曉薇的心底話，她剛說出來，自己就意識到了，一下子就緊張得臉都發白了，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而陸淩燕在卓曉薇說出這話時，驚訝的看向了卓曉薇，仿佛從來不認識她一樣。

“你怎麼能說我姐是鄉巴佬呢？”

“還有，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們什麼時候把你當庶女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呢？”

陸淩燕沖到卓曉薇面前，生氣的喊道。

而在陸淩燕身後，孫瓊芳和趙歡反而沒有多少驚訝，露出了“你果然如此”“就知道你不懷好意”的表情。

或許是陸淩燕的連番問話刺激到了卓曉薇，也可能是孫瓊芳和趙歡的表情氣到了卓曉薇，更或者說，單純隻是因為“真話訣”的作用，接下來，卓曉薇的回答更是讓衆人大跌眼鏡，

卓曉薇先是回答陸淩燕的第一個疑問：“呵，傻。你姐怎麼就不是鄉巴佬了？大家都是京城裡千嬌萬寵的長大，從小就接受啟蒙教育。你姐呢？在道觀裡，連京城是什麼樣都不知道吧？更别說什麼禮儀和教育了，估計都不一定認字吧……也就你把她當阿姐，你不知道，就這個園子裡，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你姐的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