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林正甫:多謝公公提點,隻是這樁案子必須上呈陛下,請陛下聖裁。
兵部尚書許平川:那怎麼辦?戶部那死錢串子死活要削減兵部費用,老子兵都快練不下去了,不行,林老頭你頭鐵,你先上去試試水,老子看你行事。
翰林院編修秦廉:完了完了,怎麼偏偏今日是我在禦前(大哭大哭)。
……
皇帝:李鶴春,滾進來。
在皇帝的評論出現後,這條動态的後續就再也沒人講話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次,之後連續五天李鶴春的動态都是翻牌子的,而在此之前,一般三兩天就有皇帝心情好不好的動态。
皇帝很明顯是知道李鶴春在對外賣他的消息,不過是有意放任。
薛瑾安看不懂人類的語言藝術,卻能夠通過數據分析逆推人物行為邏輯。
人類有句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從那麼多雷同的視頻就看得出來,乾元宮明裡暗裡的探子并不少,所謂堵不如疏,直接讓李鶴春往外放消息反而更好,偶爾還能幫他釣個魚什麼的。
從那數百條的動态看來,李鶴春很懂得拿捏分寸,真正的要事大事,他可一個字都沒往外吐過。
能吃百家飯不翻車,不怪人家能當總管。薛瑾安順手給李鶴春點了個關注。
大數據立刻彈出相關推薦:關注“總管太監李鶴春”直播間的人同時也在關注“大啟早朝早知道”、“瓊林宴相親角”、“三司公開會審”……
薛瑾安一連将這些都關注了,期間還不小心點進了“三司公開會審”,這直播間竟然是二十四小時在線直播,鏡頭裡光線昏暗,一豆燭火搖曳,隐隐能聽見鞭子抽打的聲音和慘叫聲,應該是在地牢裡刑訊犯人。
燭火噼啪炸響,鞭聲停止,腳步聲由遠及近,獄卒壓低了聲音道,“大人,有關兩年前的事ta不肯交代……”
“呵,是嗎?”一聲輕笑,一隻手拿着剪刀剪斷了一截燈芯,室内的光線頓時明亮起來,将男人身上繡着錦雞樣式屬于二品大員的绯紅官袍照得濃墨重彩,仿若血染成的一般。
男人說,“我親自審。”
剪刀被丢在桌上,燭火被端起,随着主人前進的步伐逐漸将地牢照得分明,不多時畫面裡出現一個被捆在架子上渾身是血垂着頭奄奄一息的人。
那竟然是個女人,穿着一身宮女的衣服。
很奇怪,一般犯事的宮女太監都是交給慎刑司處置的,怎麼會出現在三法司衙門裡?而且還是由品階這麼高的大官看審,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整個朝中二品官員本就不多,框定在三法司衙門裡,也就隻有刑部尚書和都察院兩位禦史大夫了,除此之外就連大理石一把手都隻是正三品。
薛瑾安登時來了興趣,正準備自己看直播分析情況,結果直播頁面突然一黑,一個對話框跳出來:經檢測您尚未成年,已開啟青少年模式,血腥暴力澀情等不利于未成年身心健康的畫面已開啟智能屏蔽。
薛瑾安:“……”
再返回首頁,他發現那些秦樓楚館的直播間也全都被黑屏了。
所以死宅龍傲天給他換了那麼多配件,系統也不知道升了多少級,這該死的未成年防沉迷程序為什麼還沒有去掉?!
未成年小器靈瞪着一直屏蔽中的直播間,沒忍住磨了磨後槽牙。
他最終隻能憤憤放棄,重新刷新頁面,這一回大數據給他推的直播間都來自同一個組織——奉衣處。
奉衣處這個組織叫本名可能沒有多少人知道,但它的诨名“血衣衛”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當今太皇太後在當太後垂簾聽政時成立的探子機構,先帝曾廢除過一次,當今登位之後又重新啟用,是和錦衣衛、東廠定位差不多的探子機構。
薛瑾安挨個點進去看了看,這些視頻的視角非常奇葩,跟狗仔偷拍一樣,而且從庭院展現出的風格來看,都是官員府邸。
薛瑾安也打算聽聽這些官員都在說什麼小秘密,奈何古人夜間活動少,說不了一會兒就開始做運動,直接把直播間幹黑屏了。
薛瑾安其實也沒有那麼好奇,他隻是有點強迫症,然而在一連黑了幾個之後,小器靈沉默地惡狠狠地囫囵将糕點塞進嘴裡,他山寨千元機般的破爛身體終于後知後覺地發起熱來,控訴邊充電邊刷視頻的高功率使用。
火燒火燎的溫度驅散了秋夜的寒涼,他看了看剩餘35%的電量,将那些莫名其妙生出的情緒廢料丢進垃圾桶,一個火箭清理了。他心滿意足地躺回床上,順便一腳把潮濕的被子踹到了一邊。
半夢半醒間,他聽到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有人在摸他的臉,焦急的聲音朦朦胧胧的響在耳畔,似乎在說“怎麼這麼燙”“發熱了”之類的話。
“當然會發熱,你都不知道我多努力。”薛瑾安生出一種微妙的情緒,腦子告訴他那叫得意。
耳邊的聲音還在叽裡咕噜,薛瑾安覺得很吵,身體要被吵醒了,“小祿子,閉嘴。”
他不知道小祿子閉沒閉嘴,反正他開啟了免打擾,什麼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