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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十日了。
距離沈曦和謝長安失蹤,已經整整過去十一日。
李承影用療傷的借口讓他們不見謝長安已經行不通了。
這幾天張繁弱和曹随頻頻來催,想見謝長安一面。
但如何能讓他們見?
傀儡紙偶畢竟隻是符術,應付不了太複雜的問題,必然要露餡。
李承影也焦慮,但他掩飾得好,比他們冷靜許多。
他知道謝長安一定不會出事。
因為她那夜臨走前,李承影借着撒嬌,隔着衣裳在她肩頭悄悄畫了一個血符。
血是他的血,符頭在她那裡,符膽則在李承影手心,如果謝長安出事,他這邊一定會有感應。
既然血符一直平靜,那人大抵就還是暫時安全的。
沒了沈曦的赤霜山越發人心惶惶。
曹随聯系不上遠在冰墟的方清瀾,又無法貿然丢下赤霜山出去找沈曦,他左支右绌,已是竭力維持宗門平靜,内心卻疲憊不堪,時常夜不能寐。
他難免頻繁想起當初祝玄光飛升時被毀掉的昭皇劍,暗中感歎此劍莫非真代表赤霜山氣運,偌大宗門竟一語成谶,就此踣不複振。
“她不在。”
第十一日,李承影終于見了曹随和張繁弱,坦承告知。
他開門見山,果不其然看見兩人頃刻灰敗的臉色。
謝長安遲遲不露面,他們本就有所預感,在李承影這裡得到證實之後,也算懸着的心終于絕望落地。
李承影接着道:“就算謝長安在這裡,也解決不了你們的難題。你們需要一個能坐鎮大局的自己人,她早就不是赤霜山的人了。”
張繁弱下意識反駁:“我們一直将她當作自己人!”
曹随按住他,對李承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得對,我們雖然沒将謝師妹當外人,但在外人看來,赤霜山現在更需要的是掌教師兄或方師叔,可惜他們現在一個也不在。”
李承影:“赤霜山那麼大一個宗門,你們就沒有半點準備?”
曹随苦笑:“是我力有不逮。冰墟之事謠言四起,去的人現在杳無音訊,北燭山和雲生結海樓那邊都遞了帖子,想上門商讨對策。”
李承影明白了:“他們還不知道赤霜山發生的事?”
影妖作祟,徐臻身死,沈曦發狂,這些事哪一樁傳出去都足以讓外人震驚,更會讓他們知曉赤霜山虛弱底細,到時候赤霜山就真如一個身懷巨寶卻手無縛雞之力的過街小兒了。
曹随默然點頭。
張繁弱:“北燭山與赤霜山素來關系不錯,但事到如今,曹師兄不得不謹慎起見,誰也無法輕易相信,赤霜山的事情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上門商讨的事情是沈曦在時就定下來的,如果現在貿然更改,婉拒他們上門,反倒會暴露這裡出事的真相。
李承影冷冷道:“若謝長安在,難不成你們還想讓她出面?在天下人眼裡,她現在還是個死人。還有,”
沒有謝長安在,他完全褪去溫和随意的面孔。
“誰說赤霜山無人?”
曹随和張繁弱聽見他如是說道——
“你們就放出消息,說冰墟之事牽動上界,祝真人化神下凡,坐鎮赤霜山,靜候各位來訪。”
兩人看着他,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
曹随焦頭爛額想盡辦法,卻也從來沒想過讓李承影假裝仙人這種瞞天過海的主意。
相形之下,提出這個辦法的人就淡定多了。
“我問你們,從前是否有仙人飛升之後又下界的?”
曹随想了想:“沒有。”
李承影:“其他宗門是否見過仙人的化神分身?”
曹随:“應該,也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