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怕再待下去,事情會鬧得難看,昨晚便幹脆搬出了寝室,去學校旁的酒店開了間房。
因為邊加淩是自己在學校外面租房住的,所以喬樂譚第二天就把邊加淩叫出來,讓他幫忙介紹房産中介。
現在,二人坐在教學樓的過道裡,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喬樂譚待會兒還有晚課要上,邊加淩便也不插嘴,耐心地聽她講完。
和喬樂譚認識那麼久,邊加淩清楚得很,當喬樂譚情緒正頭時,誰也别想插嘴,隻要聽她講就可以了。她需要的隻是一個情緒的宣洩口。
等聽完這一切,邊加淩心中一句卧槽,卻也是很能理解喬樂譚的心情。
隻不過,喬樂譚的情緒往往是在爆發時達到頂峰,誰勸也沒用,得靠她自己慢慢想通。
有時候,雙方都沉默了許久了,喬樂譚還會像突然想到一樣把沒吐槽完的點再吐槽一遍。
也有的時候,她說着說着,又會說到另一件讓她氣憤的事兒上。
譬如此刻。
“那個顧騁也是煩得很!”喬樂譚氣極。
那天,她沒回顧騁的微信,哪想到這人直接在校園的各個角落堵到她,讓她一定要來他的生日。
有個既認識顧騁又認識喬樂譚的朋友找到喬樂譚,和她說,顧騁決定在他的生日上和她表白。
如果喬樂譚不去,那顧騁好像就要采取B計劃,在生日那天晚上到寝室樓下堵喬樂譚。
聽完這一切,喬樂譚隻覺得這人腦子有病。
又和邊加淩吐槽完,喬樂譚最後破罐子破摔地玩笑了句:“要不直接和顧騁說你是我男朋友算了。”
說完,喬樂譚就自己噗地笑了出來,覺得自己也是被氣昏頭了,連這馊主意都想得出來。
“打住,别給我發瘋啊。”邊加淩白了喬樂譚一眼,“相看兩生厭,唯有你和我。”
說完,他又想起喬樂譚原來還在生氣,便想逗逗她,轉移下喬樂譚的注意力,故意騷包地補了句:“小爺我喜歡禦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怎麼。”這招喬樂譚很受用,她立刻開始故意較真,掐着嗓音,捏出嬌滴滴的聲音惡心邊加淩,“我還不夠禦嗎?”
邊加淩剛想作嘔吐狀。
卻在擡頭的瞬間,看見了迎面走來的熟悉身影。
季星渠個兒高,步子邁得大,但步頻小。走路時目視前方,卻給人以睥睨的感覺。
邊加淩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伸手攔住季星渠,吊着眉,說:“喲,弟弟,這麼巧。”
聞言,喬樂譚擡頭看去。
她坐在樓道的座椅上,此時仰着頭,才能看見季星渠。
季星渠的目光隻聚在眼前的方寸,沒給喬樂譚一個眼神。他身材落拓地曝在走廊的白光下,擋住光線,落下的陰影恰好都蓋在了喬樂譚身上。
邊加淩問:“你來這兒幹嘛?”
季星渠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上課。”
“這麼巧。”邊加淩用眼神往喬樂譚那指了指,“她也上課。”
但季星渠卻巋然不動,視線都沒偏一寸。
像是對邊加淩口中的“她”毫無興趣。
喬樂譚覺得脖子仰得酸了,恢複了最開始的坐姿。
邊加淩完全沒注意到二人間的異樣,接着問:“哪個教室啊?”
季星渠依舊惜字如金:“207。”
聞言,邊加淩“啊”了聲,然後看向喬樂譚:“那還真挺巧,你倆就在隔壁。喬樂譚,你在205對吧?”
剛開學的時候,邊加淩看過喬樂譚的課表,依稀記得她的教室也是二零幾,隻是記不準确了,隐約記得是205還是207來着。
隻是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兩人應該不在一節課上,故而把207這個選項給排除掉了。
不然,這尴尬又陌生的氣氛,不應該啊。
甚至,邊加淩敏銳地覺得,季星渠有點不待見喬樂譚。
突然被提及,喬樂譚在心底嫌邊加淩多事。
她想起蔡萱奇觀影會那次,季星渠說的那句“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應該是我們初次見面”。
喬樂譚知道這人記仇得很。
但是,最近太忙,喬樂譚忘記和邊加淩說她去拍Re紀錄片的事兒了。
要是被邊加淩知道他倆一節課,肯定會一直追問,要是邊加淩知道她瞞着他和季星渠有了這麼多交集,肯定得鬧一番。
心想到邊加淩的難纏程度,喬樂譚便沒糾正。
她想先提前給季星渠使個眼色,卻沒想人家從頭到尾都沒往她這睇一眼。
得,招呼算是打不成了,到時候别又來向她讨伐就成。
喬樂譚隻得收回目光,也沒張口,隻對邊加淩颔了颔首,算是應了他的話。
邊加淩走後,喬樂譚才踩着點進了教室。早一步進了教室的季星渠已經坐到了他的老位置上,桌面上擺着電腦,像是在忙。
喬樂譚便直接省去了和他的招呼,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後,她又想到組長的委托,順手給季星渠發了條微信:“明天拍月相,你有空嗎?”
發完後,她蓋上手機,伸手戳了戳季星渠的背,想提醒他看微信。
哪想這人像無知無覺一樣,毫無反應。
喬樂譚很幹脆地收回手。
不理就不理,她也很忙的好吧。
除了讓邊加淩幫忙之外,喬樂譚也開始自行搜索周邊合适的房源。
一直等到快下課的時候。
喬樂譚等來季星渠的回複。
就兩字。
[X:沒空。]
沒空就沒空。
喬樂譚今天心情本就糟糕,如今見季星渠這幅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人。
明明他倆也不算陌生人了吧,怎麼還一副半生不熟的模樣。
她原本還想和季星渠說一下自己的拍攝安排,而現在,喬樂譚什麼也不想回。
下課鈴一響,她就拿上自己收拾好的書包,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