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想看看喬樂譚怎麼個暗箱操作。
半分鐘後,他看見天文學小組的群聊裡,滿屏的石頭剪刀布大表情下面,違和地插了一條文字消息——
[cookie:我和@X出石頭。]
季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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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研究中心門口,喬樂譚感受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以為會是“奧斯卡最佳紀錄片”小隊隊友的消息,卻沒想到是顧騁。
[顧騁:下周我生日,想邀請你來。]
[顧騁:可以嗎。]
喬樂譚伸手打了個“不可以”,然後逐字删除,幹脆沒回了。
因為她一直沒搭理顧騁,所以顧騁在微信上已經消停了一段時間了。
喬樂譚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又死灰複燃。
她幹脆忽視這幾條消息,放下手機,面前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俞微言從研究中心内往外走來,看見喬樂譚,蹙緊的眉頭驟地一松,對喬樂譚說到:“小喬,你回學媒(學生媒體中心)借個三腳架過來,我們拿來的有一個基底不太穩。”
喬樂譚當即往學媒辦公室跑去。
團隊裡隻有她一個低于四年級的本科生,她是年紀最小的。
在同年級的人裡面,喬樂譚的業務能力還算好;但是,論經驗和技術,都還遠遠比不上高年級的同學。尤其是傳媒這塊講資質與經驗的領域。
所以在開拍前,喬樂譚就做好了她要跑腿打雜的準備。
因此,當她一個人架着三腳架從學校的另一頭跑回研究中心的時候,雖然累,中途因為乏力不得不多次停下來休息,但喬樂譚也毫無怨言。
他們這行,設施多是重的。男生會主動幫忙搬東西,但無奈同專業裡的男生太少了,所以女生們早早就習慣了自己要扛東西。
搬三腳架都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有時候,扛了一天的攝影機,肩膀都磨出水泡了,還得咬咬牙挺下來,同時要保持手不能抖,不然影響拍攝效果。
好不容易将三腳架扛到了研究中心大樓,爬上最後的緩坡的時候,喬樂譚都覺得自己整個人要往後仰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了。
她先把三腳架置于平地,推開大門,再用小腿抵住門,騰出手去重新扛三腳架。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她的身後伸了過來,五指微張,将門往後推開,空出寬敞的通道。
那隻手骨節分明,指甲修得幹淨,肌理清晰,指節修長,皮膚冷白,隐隐可以看見藍調的血管。
喬樂譚擡頭看去,剛好看見季星渠分明的下颌線,以及在抑制着滾動的喉結。
因為蔡萱奇和她提前說過,喬樂譚知道季星渠是Re的成員。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巧,第一天就在門口遇上。
而見到她,季星渠也沒有露出分毫驚訝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她會在這一樣。
二人沒有問對方“你怎麼在這裡”,也沒有刻意打招呼,仿佛是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遇上了,而他們就像是相識已久的老友,早已默契到無需言語。
季星渠垂眸,和喬樂譚的視線對上。
“抵着。”他說。
在喬樂譚聽來,季星渠的話語裡有些不耐。
喬樂譚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慢騰騰地收回腿,換做用自己的手撐着研究中心的玻璃門。
她的手恰好覆在季星渠的手掌之下,一大一小,對比鮮明。
見喬樂譚抵着門了,季星渠收回手臂,往旁走幾步,俯身,單手拾起三腳架,往自己的肩上帶,便要從門口走進,不費力的模樣。
見狀,喬樂譚“诶”了聲。
季星渠睨她:“?”
“别磕着了,很貴的。”喬樂譚說,“我們就這一個了。”
季星渠沒搭理喬樂譚,但進門時的動作如她所言那般放輕了些。
喬樂譚跟在他之後進了門,見季星渠輕輕松松地單手拎着三腳架就要往裡面走,趕緊把他叫住:“三腳架我拿進去就可以了。”
見季星渠淡淡地掃來眼風,有些不解,喬樂譚道:“我剛剛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它搬過來的,如果你現在把它帶進去了,那大家都以為是你搬的了。”
喬樂譚不是愛誇大自己貢獻的人,隻是生活的經驗告訴她,在強調貢獻的平台裡,做了什麼一定要讓别人知道。
聞言,季星渠默了兩秒,忽地勾了勾唇,語氣輕慢:“我們一起進去,然後讓你一個人搬這兒?”
喬樂譚聽着,覺得也不無道理,那樣的話大家或許會覺得季星渠不紳士。
于是,她想了想,給了個折中的方法:“那我先進去,你過幾分鐘再進來。”
季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