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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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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在繼續裝病和保持“做一個生病也要玩”的青少年心态之間,安塔糾結了一會兒之後選擇了後者。

實在是胸腔太空了,今天又是難得的慶典日。不趁着這時候逛街、看熱鬧、順便再收集一波身體的備用素材,實在是有些浪費。

要知道,很多商販哪怕提前一兩天到達羅拉文城,也沒有急着開攤,同行之間互相捂着底細,就等着慶典當天有一個好的亮相。

也不知道傑米特是收了禮物過意不去,還是确實領會到了安塔的一部分意圖,他在早餐時間拜訪了葉天問家,還帶來了丹尼斯配好的一籃子補品。

傑米特今日穿的非常精緻,收腰的短款禮服、帶一點荷葉邊的襯衫配上貓眼石制作的領扣、合身的黑色飾紋長褲、還有擦得锃亮的皮鞋,他甚至把所有碎發都收攏起來,梳了一個利落的背頭。

安塔低頭看了看自己一如既往的襯衫、褲子、小皮靴,心想過會兒是不是該把衣櫥裡的秋季絲絨外套拿出來……

葉天問确認了傑米特帶的是補品、而不是拉萊娜糟糕廚藝加工後的慰問品後,囑咐了安塔幾句出門“惜命”注意事項和“不要橫死在外面,及時回家”的貼心關懷,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傑米特自然地接替葉天問坐到了餐桌邊,上手開始剝雞蛋。

喝着米湯的安塔想了想,還是提醒他:“我吃了一個荷包蛋了。啊,如果你是給自己剝的,當我沒說。”

傑米特把一顆完美的剝殼雞蛋放到安塔面前:“再吃一個,你需要營養。”

把“說不定啃你一口我得到的營養更多”這句話憋住,安塔在傑米特盯梢似的注視下,認命把雞蛋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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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積攢的慶典氛圍終于在傑米特生日當天迎來了頂點。

安塔和傑米特走在明顯清洗一新的街道上,偶爾和眼熟的人打着招呼。越靠近城中心的廣場,人群也逐漸密集起來。安塔有兩三次,走神看街邊的商品或風景,結果被行人遮擋沒有及時跟上傑米特。

傑米特幹脆停下腳步,等安塔再次走到他身邊時,他牽起她的手。

“别走丢了。”

安塔眨眨眼,表示:“城裡走不丢的。”

傑米特歎了口氣,拉着安塔繼續往慶典的主會場走。

主會場設立在城中心靠北的議事大樓。在有領主統治的城市,這個城區位置通常是領主的主城堡,涵蓋議事、管理、防禦、居住等功能。在羅拉文城這裡就是領地管理機關,隻有管理議事功能,倒是很像安塔曾經那個世界“市政府大樓”,葉天問的執政官辦公室和領主辦公室也在這幢建築裡,隻是其中有一個一直有人幾乎夜夜亮燈,另一個則更像個擺設。

議事大樓的外牆上已經綴滿了以金色和綠色為主的裝飾物,挂在四周的金綠相間的飄帶揚在風中。

許多羅拉文城的外來者認出了傑米特,向他送來生日祝福。傑米特揚起微笑回應着,但手上握住的力道更大了,想趁機溜走的安塔居然沒成功。

“傑米!來,大家都在等你。”拉萊娜站在議事大樓的門口向傑米特招手,羅文難得的沒有出現在她身邊。

随着距離的拉近,傑米特迎上自己的母親,安塔則看到了議事大樓的主廳内和精靈們一起商讨着什麼的羅文,他的神情看起來并不愉快,連站在最外圍的芙蕾雅都是一副有些尴尬甚至害怕的樣子。

“芙蕾雅!”

安塔向着年輕木精靈揮手,趁着傑米特注意力不集中的間隙,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将傑米特晾給拉萊娜,自己跑去和芙蕾雅彙合了。

芙蕾雅得到她身邊的成年木精靈的允許後離開了精靈們的隊伍,和安塔彙合後,她露出了松口氣的神情。

安塔觀察她沒有說的意思,也不着急問。

芙蕾雅看了安塔身後一眼,問她:“我是不是該向傑米特閣下問好,祝他生辰快樂?”

安塔循着芙蕾雅的話回身,看到望向她們兩人的傑米特。

“不用吧,今天他是主角,很忙的。”安塔撓撓臉,“你要去嗎?你去我在這兒等你,過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芙蕾雅的目光在傑米特、拉萊娜、羅文和精靈族使者之間轉了來回。

“那我們走吧,你要帶我去哪兒?”她對安塔說。

安塔開開心心地拉上芙蕾雅,往議事大樓的中庭走。穿過中庭的走廊,在某個不起眼的拐角處沿着螺旋樓梯向上,就能夠到達主廳接近穹頂處的連廊。這裡原本是工匠建築時留下的施工通道,在建築建成前改做了天花闆下的裝飾條,站上芙蕾雅和安塔這種體型纖細的女生完全不成問題。

“你看那兒。”安塔指引芙蕾雅去看主廳穹頂下的一處裝飾雕像。

那是一座飛翼獨角獸的雕像,獨角獸是拉萊娜的誕生日守護獸,飛翼獨角獸則是獨角獸族群中最為珍惜的首領級生物。當然也有人認為飛翼獨角獸并不是自然誕生的獨角獸,而是獨角獸和天馬經過人為雜交的産物。

議事大樓的主廳約有三層樓的高度,這座獨角獸雕像大約位于二層的位置,站立于裝飾性的梁柱上。天氣尚可的日照條件下,整座雕像都能沐浴在穹頂透下來的日光中。

今日天氣很好,陽光透過五彩斑斓的穹頂玻璃,罩住了整匹飛翼獨角獸,讓它擁有了藍綠色的羽翼、銀色的角、金色的尾巴、流光一般的身體閃動着各色的花紋。

“很美。”芙蕾雅看得微微出神。

“對吧?”安塔捧住臉頰,“工匠們上交的文書裡寫了,這是他們送給羅拉文城的一份禮物,在秋日陽光最好的幾天,能看到天馬展翅,飛于九霄。”

“為什麼是在秋季呢?”

“他們列了一堆計算公式……”安塔想起來就頭疼,“不過最後的結論,或者浪漫一點的說法是——傑米特誕生于秋季,所以這也是送給傑米特的禮物。”

“啊,可是……”芙蕾雅皺了皺眉,“傑米特閣下并不是誕生于……”

安塔捕捉到了芙蕾雅的話頭:“可是傑米特怎麼了?”

“這在精靈之森内倒也不是秘密,傑米特閣下原本應該出生于夏日的。”芙蕾雅向安塔解釋,“拉萊娜公主到精靈之森尋求幫助時,嗯,與羅文閣下相識并有了……嗯。但是拉萊娜公主和羅文閣下還要出發去抗擊魔王軍,于是就把傑米特閣下留在了精靈之森。”

“啊……啊?”安塔有點兒沒捋清時間線,“拉萊娜公主提早生下了傑米特然後離開了精靈之森。可那不對吧?那原本的生日應該在現在的生日之後,而不是像你說的,原本在夏日現在在秋季啊。”

“人類也許不大好理解。”芙蕾雅開始思考怎麼解釋。

别說人類了,誕生方式千奇百怪的魔族也不好理解啊。

“拉萊娜公主是在剛懷孕後沒多久,就把傑米特閣下托付給精靈母樹了。”

“哦,這樣……”安塔字面意思聽完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啥?”

是她能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說,嗯,與大多數人類在母親的體内長成不一樣,傑米特閣下大部時間是由精靈母樹……嗯,對。”

安塔驚訝地張大了嘴:“那不就是試管嬰兒?不對,拉萊娜嚴格意義上的懷孕時間很短,所以是……dai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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