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個…”不對未成年說髒話的合格監護人葉天問,“快蓋章。”
剛蓋好章,還不等印油幹,葉天問就抄起兩張紙起身。
他讓安塔暫時别呆在辦公室了,先回家,等安塔乖乖跟在他身後出辦公室後,葉天問便随手一揮,關嚴了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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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沒回去,溜達到城中心人來人往的廣場。
她坐到噴泉旁的長椅上,看周邊人忙忙碌碌地準備慶典,時不時和人打個招呼,或者聽一耳朵八卦。
作為城内唯二的未成年,加上一頭“看起來命不久矣”的銀發,安塔在羅拉文城的人際關系還算不錯,個别時候還能達到“小姑娘真可憐,來,給你個蘋果”的水平。
今天不是蘋果,是瑪德琳小蛋糕,檸檬味兒。
安塔開心道謝,接過蛋糕時,還被大嬸心疼了一番:“你太瘦了,多吃點。前兩天不是又受了傷?執政官大人那麼忙,哪裡會養孩子啊。在太陽下曬一曬對身體也好……哎呀,你手指怎麼割破了?”
指尖割開的傷口非常新鮮,像是前一秒剛被劃開一樣。
“可能不小心碰到哪裡了,小傷口,不打緊。”
安塔說話間不着痕迹把流血的手指藏了藏,和大嬸扯了幾句别的話頭,把人應付走了。
過了這麼久,傷口還是沒有愈合。每流出一滴完整的血就立馬像被空氣稀釋一樣,血滴消失,傷口就又變成剛被割開的狀态,繼續積攢下一滴血。
不得不說,魔族的“血”在介質這項功能的開發程度上,可比人類的血豐富多了。
安塔晾着傷口,咬着瑪麗琳小蛋糕,目光望向遠方。
[我就說他身上怎麼什麼都搜不出來,原來是用投影複制法把東西影射到實驗室做研究。]
[這裡有幾面鏡子,都是紫色破損的,要麼是實驗失敗的廢棄品,要麼是障眼法。]
[靠東南角的那些收進冒險者公會的倉庫,其他的我全部帶走。]
[哇,葉天問,你也太貪了,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就給這麼點!]
[再問連苦勞也沒了,那些還少嗎?]
[别跟我搖尾巴,我不吃這套。]
[有幾件魔族遺物不太穩定,我得加封一下再運走。]
[愣着幹嘛,把文書接過去收好,我要幹活了。]
魔種天生就會的“以血液承載魔息”的技能,效果還不錯。不妄安塔廢了點事,把血留在了葉天問要帶走的文件上。
可惜不具象化魔息的狀态下,隻能聽不能看。估計還是血液混雜且不是魔血的緣故,明顯有“信号不好”的傳輸問題出現。
等文書一離開葉天問的手,安塔就遠程操縱魔息具現化,魔息沿着狗狗垂下去的尾巴跳到地上,然後溜着牆角摸到能和她互相感應的某個物品前。
一瞬間,安塔被割破的指尖變得煞白,幾秒鐘之後失血的蒼白色便爬上了臉頰。
那個和她魔息互相感應的東西在吸她的血。
安塔可不能失血過多暈在這裡,她來廣場是要目擊者,不是要送葬人。
輕輕一勾手,她将魔息全部收回。
收回魔息,連接就斷了,那也不過是幾滴普通的血而已。
随着魔息回來的還有一面紫色鏡面的手持鏡。鏡子最中心缺了一小塊,整個鏡面以缺失處為中心碎裂開來。
她的魔息現如今的強度撐死翻牆跑路的時候帶起一陣子微風,一顆小碎片都得等她親自去取,這面鏡子一看就是“自己”循着魔息傳送過來的。
安塔拿出自己帶在身上的紫色鏡子碎片,輕輕往鏡子缺失處一放。一道暗光閃過,鏡面上的裂紋統統消失,變成了一面完整的鏡子。
把到手的手持鏡收起來,安塔緩了一會兒才從長椅上起來。雙腳踩到實地的那一刻,感覺整個世界都晃晃的。
她試探性地往前邁腳,身子就要往側面歪倒。
在安塔重心不穩幾乎要站不住的刹那,一隻手撐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正。
“你怎麼在這裡?”傑米特在安塔站穩後松開手。
“你呢?怎麼來這兒?”
他的禁足期應該沒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