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應該是這樣,他是這樣的好人,他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犧牲自己,不是為了滿足什麼權貴的私利。
憑什麼要被人徹頭徹尾的利用,生前戰鬥不息,死後不得安睡,連理想都被玷污。
他獻出生命的時候,以為是獻身科學,拯救藍星,怎能想到他戎馬一生,身後捐軀,都成為了違背人倫的科學實驗的耗材,滿足卑劣權貴無限膨脹的私利?
不,他不允許。
巨大的憤怒驅動着他的晶核,無限膨脹、膨脹,他仿佛擁有無限的力量,他凝視着青年指揮官的眉眼,冷靜地催動着自己身體裡的力量。
“砰!”
他脖子上用于束縛克制異能的項圈碎裂開來。
無數帶着冰霜尖刺的深綠色量天尺從地闆穿刺而出,沖破了實驗室裡所有的玻璃器皿,纏繞着所有實驗人員。
千百個蔓藤在沸騰,有着冰霜尖刺的荊棘鋪天蓋地攀援爬滿了整個實驗室。
整個空間已經變成了吞噬人命的修羅森林。量天尺扭曲蜿蜒地攀援那玻璃器皿,猶如深綠色的綢帶一層層包裹上去,仿佛隔着玻璃在擁抱那個已死去許久的人。
昔日好友大驚失色轉頭看向他,他被量天尺以可怖地力量緊緊包裹束縛着,尖刺毫不留情地刺破肌膚,猩紅色的血噴了出來。
他痛苦悲号着:“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快停止自爆!聽我的!等以後我再找一顆好的異能核給你植入,我保證!一切都能和以前一樣!”
他拼命求饒,渴望喚起昔日那個溫文醫生的心軟。
誰要他們那些從别人身上強搶剝奪的晶核?
周耘卻隻是冷笑着催動着自己的晶核,然後感覺到了沉重被束縛着的身體忽然一輕,靈魂仿佛幻化一般升騰起來,在空中膨脹開為無限大。
他看到他前所未有的強大異能肆無忌憚張揚着,異能植物遮天蔽日,憤怒地穿破一切,摧毀一切。
而那具豎立着的玻璃器皿終于破碎開,溶液傾瀉。
量天尺縮進所有的尖刺,像一捧柔軟綢帶倏然擁上,将那個品格貴重的人包裹在深綠色的綢緞花束中央,層層疊疊,溫柔又緊密,密不透風,将他的身軀面容遮蔽。
絕不容許那些卑劣的人繼續利用他,侮辱他,玷辱高貴。
他為卑劣者制造墳墓,無數尖刺穿刺,将這秘密基地的喪良心的研究者絞殺。
他們被重重穿刺鎮壓在荊棘和藤蔓的深處,成為異能植物的養料。
整座實驗室将成為巨大而沉寂的墳場,掩埋掉所有罪惡。
他為高尚者貢獻華麗棺椁,讓奉獻了一生高風亮節卻被利用的人得到安睡和長眠,讓罪惡者為他俯首贖罪。
深綠色的量天尺用盡了最後的能量,爆發出了無數雪白透明猶如昙花一樣的花朵,薄而柔軟,香氣迷離迷幻。
潔白色的花朵點綴在深綠色的棺椁上,一朵一朵的蓮花忽然束着鑽出綻放出來,蓮香撲鼻,仿佛在為那個偉大又溫柔的人往生天國而送行。
周耘陷在夢魇之中,而床一旁低頭看着他的關遠峰皺緊了眉頭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到了燙手的體溫,他看床頭擺放着體溫計,拿過來測了下,四十度。
他再次撥打了急救電話,但毫不意外仍然是占線。報警電話也是如此。
他一大早便聽到樓下隐隐約約似乎有着尖叫聲和呼救聲。
他從陽台往下看,便看到了小區廣場上混亂一片,有人群四處奔逃,有汽車橫沖直撞,然而撞的卻不是人,而是一些跑得非常快的人形的怪物。樓太高了看不清楚,但身邊的彗星十分不安地低吼着。
他皺了眉頭,打電話給周耘,卻沒有接,他便帶了彗星出門,才開門便聽到了奇怪的嘶吼聲。
隔着鐵門,在電梯門那裡看到了一具新鮮屍體卡在那裡,血肉模糊,電梯門已被卡住無法閉合,而電梯裡傳來野獸的咀嚼聲。
他身邊的彗星頸毛豎起,發出警告的咆哮聲。
而電梯裡頭立刻竄出了一個可怖的喪屍,青面獠牙,滿身爛肉,眼球凸出血淋淋吊着。
大概為着如此,它的視力不大好,速度又太快,直接狠狠撞在了鐵門上,然後反彈狠狠摔在了地闆上,額頭和臉上清晰出現了鐵門撞出的凹槽。
這狠狠一撞顯然讓他頸骨骨折了,頭顱向後耷拉着,然而即便是如此,那喪屍仍然蠕動着又爬起來了。
關遠峰毫不猶豫拉着要撲上去的彗星退回房内将門反鎖。然後從樓頂天台走過去到了周耘房内,發現周耘高燒昏迷在床上。
一夜之間,發生了什麼?
關遠峰拿出手機打開,隻看到通訊信号已斷了,而一夜之間網絡上,到處都是瘋狂的提示:是喪屍!遠離發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