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鬼,是鬼!”那名躲在厄迪夫背後的校工抱頭慘叫,魂不附體。
另一名校工則冷靜許多,他面露狠意,擡手從腰間拔出匕首,這是号稱黑曼巴之牙的紫武,匕首上帶有黑曼巴劇毒。
“媽的,不就是一堆死人,有什麼可怕的!”
說罷,他揮舞匕首向最前方的屍體劈去,這具屍體半個身子已經腐敗,内髒流了一地,它剛要伸手去抓校工,就被匕首由上至下硬生生劈成了兩半。
刹那之間,屍體僵住不動,不過數秒,它全身骨頭散落一地,化成腥臭的黑煙。
校工趾高氣昂地轉過頭來,甩幹淨匕首上的污穢,得意道:“什麼冰川屍林,我看也不過——”
他的話音霎時止住,臉上那不可一世的神色也慢慢褪去了,他不敢置信地低下頭,隻見一隻長滿青紫屍斑的手從自己心髒穿出來,那五隻手指仿佛吃不飽的巨口,正肆無忌憚地撕咬着他的胸膛,不過片刻,他的胸膛就被抓得殘破不堪。
他還想要說話,可隻是努力擡動嘴角做了個口型,就面色慘白的轟然倒地,死不瞑目。
血汩汩淌到地上,很快結上一層冰晶,死前,他的眼睛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他他......死了!主任他死了!”
另一名校工隻覺□□一股暖流湧出來,他腿一軟,噗通跪在同事的屍體面前。
“住口!”
厄迪夫面色陰沉,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着了道,隻是他還沒有想明白,對方究竟是什麼時候下手的。
以他高貴的等級,被敵人近身偷襲不可能毫無察覺。
但現在也顧不得多想,他大手一揮,掌間立刻湧出滾滾岩漿,将幾個撲過來的屍體燒成黑灰。
然而他并不滿足于此,厄迪夫大喝一聲,一個巨大的岩漿球在他掌中聚成,越漲越大,最後膨脹到可以将一名壯年男子包裹。
元素系A級覺醒者二階能力【熔岩侵蝕】!
厄迪夫猛地将岩漿球抛了出去,超高溫的球體滾向懸挂着的鐘乳石,那些肉瘤在燒灼中融化,滴落在地面沒過腳踝的積水裡,刺啦一聲,變為瀝青。
頃刻間,裹着屍體的鐘乳石蕩然無存,面前開出一道寬闊黝黑的通道來,兩側厚厚的石牆也被融化大半,附着岩漿熄滅後的焦油。
“雕蟲小技。”厄迪夫嘲道。
再大的噱頭,也不過是A級地下城,他作為A級覺醒者中的元素系,想要全身而退并不難。
他又彈出幾顆岩漿球,就借那些殘肢斷臂當燈油,将冰裂縫徹底照亮。
“鬼!有鬼......主任救我!”那名校工被岩漿燒掉了一隻耳朵,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厄迪夫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幹淨利落的用骨鞭捅穿了他的喉嚨。
校工的尖叫聲戛然而止,他雙手抱着厄迪夫的骨鞭,驚恐的長大嘴巴,但很快,骨鞭上的小黑蟲一擁而上,瞬間将他吸成了一具幹屍。
“廢物。”厄迪夫抽回骨鞭,校工的屍體像沙子一樣散開,成為岩漿的燃料。
厄迪夫并不愧疚,F級覺醒者在A級地下城裡隻會拖他的後腿,這樣的廢物他還有很多,沒什麼值得珍惜。
洞窟深處突然傳來清脆的鼓掌聲,借由冰牆兩側的反射,回音傳得又長又遠。
“主任對自己人也這麼狠心啊。”
說話聲愉悅,清脆,帶着不懷好意的調侃,擁有十足的激怒功效。
厄迪夫臉色鐵青,終于借由校工身上旺盛的火苗看清了洞窟深處的身影。
那人坐在一座高大的猛犸象骨骼上,單膝曲起,右手托着下巴,火光照亮他瑩白的側臉,以及唇邊那抹颠倒衆生,勢在必得的微笑。
他已經摘掉了樸素的僞裝,束起了紅棕色長發,他的眼神徹底變了,不再有内斂,隐忍,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妖冶的享受。
他仿佛在品一杯醇香地道的黑咖啡,又仿佛正觀賞一場美妙絕倫的音樂劇,似乎每次到了執行任務的時候,他才真正能體會到作為黑燈會白法老的樂趣。
一身晚禮服的小醜守在他身邊,鮮紅的唇角高高提起,手中輕快地轉着一條戒指項鍊。
戒指一秒一圈,仿佛在做最後的倒計時。
“是你。”厄迪夫陰恻恻吐出兩個字,目光冰冷如刃。
在教室裡,他完全沒有看穿這個人的僞裝,更不可能把這個病氣纏身的Omega與心狠手辣的白法老聯系在一起。
“很意外?”蘭斯漫不經心地反問。
“黑燈會到底想做什麼?”厄迪夫眯起眼睛,骨鞭上的小黑蟲卻悄無聲息地爬向昏暗處,慢慢朝蘭斯靠攏。
蘭斯撫摸着猛犸象巨大的頭骨,慢條斯理笑着:“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