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這才看到厄迪夫身邊擺放的玻璃球體,他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連忙将背包放好,朝講台走去。
來到測試儀面前,他輕車熟路地挽起袖口,将手臂伸進了球體内。
球體内立刻亮起閃電般的藍色光弧,一顆采自地下城的晶礦石正源源不斷向内部注入輻射。
他頸後腺體泛起微紅,信息素從體内溢出,空氣裡漫起了沁人心脾的星玉蘭香。
有Alpha忍不住擡起鼻子深吸幾口,臉上露出貪婪的神情,直至察覺到身體不安分的躁動,才連忙平心靜氣,羞愧地埋下頭。
厄迪夫盯着蘭斯白皙到能看清血管紋路的手臂,它被強烈的輻射刺激得越繃越緊,信息素正盡力抵抗着來自外界的傷害。
這個病秧子的信息素是星花玉蘭。
按照常理,稀有信息素往往意味着高天賦等級,莫非......
他打量着蘭斯的側臉,不斷品味着這個人與鄧枝的相似之處,他們一樣的容貌出衆,信息素獨特,他們都看起來性格内斂,不太合群,如果天賦高,勢必會遭人嫉妒,被同學孤立,那麼——
然而厄迪夫注定失望了。
輻射僅釋放五秒便在安全開關的控制下戛然而止,屏幕上赫然出現一個碩大的F。
F級?
厄迪夫面露遺憾。
星洲大學崇尚叢林法則,高等級天賦擁有絕對特權,F級則是毫無尊嚴的最底層。
如果蘭斯能夠幸運的測出A級,那麼厄迪夫一定會好心饒恕他的遲到,可他偏偏是可以任意踐踏的F級。
蘭斯似乎也察覺到了周遭氣氛的變化,他頓感不安,于是抽出手臂,打算回到座位。
誰料他剛一轉身,厄迪夫就擡起教鞭,将他的去路攔住。
教鞭散發出陣陣熱浪,若是蘭斯稍不注意碰到皮膚,恐怕會立刻被燙得皮開肉綻。
蘭斯迷惑地站在原地。
“别着急,我們還沒有讨論對你的懲戒。”厄迪夫沉沉說道。
聞言,蘭斯喃喃重複:“懲戒?”
“根據《星洲大學學生手冊》,老師有權對遲到學生進行任何懲戒。”厄迪夫着重強調了‘任何’兩個字。
“我是因為咳......生病了。”
蘭斯的眼神藏在睫毛濃長的陰影裡,厄迪夫看不見他的神情。
“生病不是借口。”厄迪夫用教鞭抵着蘭斯胸口,“我要抽你的腺體作為懲罰。”
教室裡有人來不及捂住嘴,發出驚恐的抽氣聲。
腺體是人最敏感脆弱的器官,自地下城出現以來,腺體承擔着合成信息素,抵禦輻射的重任。
一旦腺體受損,就再也沒有資格進入地下城,一輩子隻能做個廢人。
可明知是場殘忍的淩|虐,卻依舊沒有人敢反駁厄迪夫,因為他不僅是不可多得的元素系A級覺醒者,更是參與過首都城平叛之戰的聯邦英雄,他做任何事,都不會有代價。
“腺體啊......”蘭斯将腦袋垂得很低,散落的幾绺發絲遮住他天真又陰鸷的笑容。
就在剛剛,擦身而過的瞬間,一小團猶如泥漿的黑色液體,已經悄無聲息地溜到了厄迪夫腳下,與他的影子融為一體。
厄迪夫此刻仍居高臨下地看着蘭斯,他在享受折磨的快|感,就如同那些喜歡在鏡頭前看人磕頭痛哭的人一樣,觀賞弱者的掙紮,是高級的樂趣。
“你最好識相一點。”
他相信蘭斯明白,若是他發動異能,滾燙的岩漿頃刻間就能将蘭斯燒成灰。
坐在前排的男生此刻眼裡已經沒有了對大學的期待和向往,他僵硬地扭過頭,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之前測試出A級天賦的兩名學生。
如果說誰能稍微抵抗厄迪夫的異能,那就隻能是A級覺醒者了。
誰料那兩名學生察覺到男生的眼神,立刻慌張地扭開了臉,鹌鹑一樣縮下身子。
他們是有A級的天賦,可目前卻連一階異能還沒有學會。
男生絕望地閉上眼,唇亡齒寒,他也隻是E級天賦而已。
蘭斯終于擡起手,他的手指格外秀氣,修剪整齊的指甲慢條斯理地撥開遮在腺體上的發絲,将那一小片脆弱的皮膚徹底暴露出來。
Omega的腺體格外嬌弱,因為剛使用過信息素的緣故,那裡的皮膚緊張,呈現着自然的浮粉。
“轉過來,背對着我。”厄迪夫吩咐道。
蘭斯沒有動。
“你沒有聽到我的話?”
蘭斯依舊紋絲不動。
厄迪夫窄小的眼仁緊緊盯着他,手中骨鞭捏得咯吱作響。
一鞭下去,他就可以将面前的Omega抽得鮮血淋漓,一個卑微的F級覺醒者,即便打死了,也就是校長面前一份檢讨了事,誰會在意?
厄迪夫打算給這個倔強的新生一個教訓。
然而就在他準備下手的前一秒,教室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原本沉重的鐵門仿佛破紙殼一樣狠狠撞在牆上,再嗡聲彈回,響聲回蕩在密閉空間裡,震得人耳膜作痛,也讓厄迪夫的動作倏地頓住。
“不好意思,遲到一會兒。”懶散磁性的聲音劃破震蕩的回音,清晰無比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所有人都飛速轉向大門,臉上露出精彩紛呈又一言難盡的表情。
大家對這兩位遲到新生都很印象深刻,蘭斯的名字是第一個被點到的,而他是最後一個被點到的,這也就意味着,他是以全校倒數第一的成績被星大光榮錄取。
看的出來,智商上确實有一定的缺陷。
蘭斯也将目光睇去,他發現進來的是個打扮相當标準的不良少年,穿一身複古非主流工裝套,周身上下滿是鉚釘和金屬鍊子,顔色搭配的仿佛一隻即将開屏的孔雀。
這人本是黑發,卻毫無章法地挑染了幾绺藍毛,似乎嫌這感覺不夠叛逆,于是又硬生生在左耳打了一排耳洞,挂了兩枚藏式綠松石墜子,與此同時,他左臉還有幾道可疑的紅痕。
但憑良心講,那張臉依舊是難得的眉眼深邃,線條淩厲,配合着挺拔精壯的身材,仿佛沙漠中犀利敏銳的猛獸。
可以說是十世智商換一張好臉。
似乎察覺到蘭斯在關注什麼,他熱心地解釋道:“涼席壓的,不用擔心,沒破相。”
蘭斯:“。”誰在乎?
不良少年仿佛感受到蘭斯唇角的無語,不禁勾了勾唇。
同蘭斯一樣,他也旁若無人的滿教室尋找座位,但勝于蘭斯的是,他居然看上了首排的一個位置,于是直接從厄迪夫面前走過,大咧咧坐上去,還順勢将右腿翹了起來。
衆人不約而同的心想,這是個什麼品種的傻逼?
被無視的厄迪夫果然暴怒,他的眼珠變成了灼熱的鐵紅色,指甲逐漸融化,淌出滾燙的岩漿。
他深吸一口氣,正打算發難——
“等等!”不良少年突然一挺身,驚得厄迪夫一時不慎,将那口氣又吞了回去,險些将自己的氣管燒焦。
也是不巧,不良少年坐這個位置,一擡眼,正對上蘭斯的腺體。
那腺體在他眼皮底下随呼吸起伏,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木蘭,而蘭斯圓潤的指腹正繞着花心無意識揉壓。
這對任何身體健康的Alpha都是頂級考驗,幸好他是一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正直Alpha。
他面露掙紮,終于還是扭開臉,十分沉痛地接了一句:“那個同學,我剛成年,還看不得這個。”
蘭斯:“?”
衆人:“......”你他媽到底是不是不良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