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轉過頭,看見路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她朝車裡望去,車内是一張利落沉穩的側臉,他怎麼在這?周聞雍淡淡抿着唇,模樣矜貴。
上車後,時雨局促地坐在一邊,聲音還有點微微顫抖,“周總,謝謝您。”
“鐘林,去買杯熱茶。”周聞雍開口道。
坐在駕駛位的鐘林應聲下車。
鐘林前身剛走,周聞雍的人就押了剛才欺負時雨的高個瘦子半跪半趴在車邊。
周聞雍坐在車上,手上拿着一支鋼筆和一份文件,正低頭看着。
他眼皮擡也沒擡,聲音冷冽,“回去告訴你主子,她是我的人。再有下次我就不講什麼情面了。”
高個瘦子跪在車邊滿臉慌張,他連連點頭,“是是。”
周聞雍随即将手中鋼筆蓋緩緩旋上,聲音沒什麼溫度,“你的手碰了不該碰的人。”
他的話音剛落,車窗突然往上升起,外面傳來慘叫聲。
葉青僵直了身體,看了眼周聞雍,他仍舊在低頭看文件。
很快,周聞雍的助理鐘林拿了一杯熱茶過來遞給時雨。
時雨道謝接過喝了一口,試圖壓下心底的恐懼和不安。
周聞雍轉頭,“讓阿武跟着你吧,起碼最近這段時間。”
看到時雨臉上有猶豫,他頓了頓,“放心,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
此時的周聞雍聲線低沉,說話時語速不急不緩。
時雨想起今天的事不由地後怕,沒再拒絕,随即點點頭。
周聞雍将時雨送回小區後,便驅車離開了。
......
京西電視台。
時雨悶悶不樂地在員工餐廳裡吃着飯,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的桌上出現了一杯冰美式。
“請你喝咖啡。”時雨回頭,是裴娜娜。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裴娜娜喝了一口咖啡問道。
時雨低頭攪了攪咖啡裡的冰塊,“好像是的。”
“你就是太熱心正直了。其實咱們差不多可以了,就是個打工的,别給自己惹太多事。”裴娜娜勸道。
時雨點點頭,可是内心深處知道,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隻有她自己知道為什麼不管是誰她都會奮不顧身。
晚上回到家,收到了上次在周聞雍那裡換的衣服,已經洗幹淨了。
裝衣服的大盒子裡還有一個藏藍色的小盒子,她打開盒子看了看,裡面放着一串閃着锃亮珠光的珍珠項鍊,旁邊還有一張珠寶鑒定證書。
她拿起證書看了看,上面寫着澳白維納斯,英語摻雜着日語的證書也看不太懂。
于是她上網搜了一下,然後一臉震驚:這條珍珠項鍊要二十多萬?
她小心翼翼地将這條項鍊收起來,周聞雍還說不喜歡就讓她扔了,這是二十多萬,又不是二十塊錢,就算是二十塊錢她也不舍得扔呢。有錢人的世界她這個打工人不懂。
時雨把盒子收好,想着後面找個機會還回去,這謝禮她實在收不起。
她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機,顧一鳴已經快兩天沒有聯系過她。她拿出手機給顧一鳴打了過去,電話一直在忙線中。
顧一鳴是時雨哥哥時源的好友,那時她跟着哥哥,三人常常在一起。大四時,時雨和他在一起。
上學那會兒喜歡時雨的人就很多,被護妹狂魔哥哥擋了不少,時雨也一直都是心思鋪在學習上的人。
後來,高考填志願時,時雨卻特填了顧一鳴所在的她其實并不喜歡的大學。
她這種冷性子的人大學時還主動跟他表白,連顧一鳴自己都很驚訝。
三月的天風輕雲淡。
杜冰調去央台後,時雨也在另一組勤勤懇懇地忙碌着。誰也沒再提周聞雍專訪的事,她也沒再見過周聞雍。生活一如往常,隻是那個阿武還像個隐形人一樣在跟着她,
周聞雍辦公室。
“處理的怎麼樣了?”周聞雍翻看着桌面上剛送過來的文件。
“都處理妥當了,老闆。”
鐘林頓了頓,“那......時記者那邊還需要讓阿武跟着嗎?”
周聞雍倒了一杯茶,“她那有什麼異常沒有?”
“時記者那倒是沒再發現什麼異常了,隻是有次差點被她男朋友發現阿武跟着。”
“男朋友?”周聞雍握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目光投向鐘林。
“他去電視台接過時記者幾次,他們兩個舉止看着也很親密......應該就是男朋友了吧。”鐘林扯了扯嘴角,一時沒明白老闆的意思。
周聞雍收回目光将茶杯放在桌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淡淡一句,“阿武可以撤了。”
“好的,老闆。”
“還有,有關時記者的事以後不用跟我報告了。”
鐘林看了眼周聞雍,發現他神色不太高興的樣子,立馬回道:“好的,老闆。”随後推門出了辦公室。
周聞雍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他捏着手裡最近鐘愛的花神杯,心頭忽地湧上一股煩躁之氣。
他動了動轉椅,看向窗外,随即起身将手裡的茶杯扔進了垃圾桶裡。
......
春光明媚,京西的春天似乎在一夜之間就來了。
時雨通過了台裡出鏡記者的考核,下班後去找顧一鳴,想要第一時間和他慶祝。
畢業後的這一年多,顧一鳴陪她的時間不像之前在一起時那麼多,甚至還異地了将近一年,時雨倒也覺得沒什麼,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天天黏在一起的人。
最近顧一鳴升了職好像也越來越忙。
怕影響顧一鳴工作她并沒有着急給他打電話,隻是在大樓外面不遠處等着,想着給他一個驚喜。
從大樓門口出來形形色色的人,一直沒有顧一鳴的身影。
時雨無聊地刷着手機,剛擡頭,終于看到顧一鳴出來了。
他似乎沒又看到她,徑直朝右邊走去。
時雨向顧一鳴快步走去,正準備叫住他,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看見路的右邊停着的一輛白色奔馳車,車裡下來一位女生,她親昵地挽住了顧一鳴的胳膊,兩人一起上了車。
胸口忽然悶悶的,她在慌亂中攔住了一輛出租車跟住了那輛白色奔馳。
奔馳車停到了一家餐廳門口,這家餐廳是私人會員制,門口的服務生告知時雨不是會員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