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衣服,某種程度上勉強能稱得上定情信物。
不過當然,邵朗星随手一送,甯稚随手一收。
“……你非要給的話就給吧。”
甯稚報了個比原價低不少的數字,明顯看出彭景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将信将疑地低下頭,當場把錢轉了過來。
邵朗星拿他沒辦法:“好了,這下能放心去排練了吧。”
彭景然點點頭,終于心安理得地把剩到最後的護具拿在手上,低聲說了聲:“謝謝。”
……
邵朗星之前沒見過甯稚拿攝像機,也對此沒抱什麼希望,讓人過來隻是想拍幾個他們排舞的片段,整合到一起做成花絮集錦,幾乎不需要技術的那種。
但沒想到甯稚運鏡還可以,手也穩得一批。
邵朗星花了一個小時領大家把隊形走順,走到機子面前看成品,眼睛裡甚至露出了幾分驚豔。
他側過頭,看向正彎身調試機子的甯稚,不由問道:“你學過?”
甯稚咬着根煙,含糊地笑了一聲:“大學時候的事了,這麼多年沒碰,手有點生。”
邵朗星沒再說話。
他莫名覺得眼前的甯稚有些不一樣起來。
以往他跟甯稚見面,基本用不上多長時間就會滾到床上。甯稚性子軟,在那種情況下更加予取予求,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讓說什麼就說什麼,乖得不像一個比自己大七歲的男人。
可今天跟他并排站在這裡,看着甯稚戴起眼鏡,叼上煙,邵朗星突然發現他身上像是突然出現了一層鋒芒,不傷人,卻格外光彩奪目。
甯稚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他再開口,有些納悶地直起身,發現邵朗星正在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
甯稚:“……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看你錄的太好了。”
邵朗星笑笑:“原本晚上的演出都沒打算錄像,但現在我想讓你去拍拍看。”
邵朗星沒組建舞團之前,在平台上發布的作品都是自己單人,現在則多數是大家一起上台的視頻。剛好他們中有個姑娘的室友在學校攝影社,于是經常被請過來充當‘攝影師’。
偶爾趕上她有事來不了,邵朗星才會揪個人随便拍拍訓練的日常。
就像今天把甯稚叫過來一樣。
邵朗星的評論區經常有人跟新粉科普這些事,甯稚當然也清楚。
他沒拒絕,拿起手裡的相機輕輕晃了晃:“所以現在呢,我還需要繼續嗎?”
邵朗星搖搖頭:“不用。但剛剛服裝店老闆給我發了消息,說趁着現在人少,希望我們能過去彩排幾遍。”
甯稚把相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了眼時間,驚訝道:“還這麼早。”
“好像是準備把演出提到中午吧,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邵朗星說到這裡也有點煩躁,語氣急促道:“以前從沒遇上這樣的要求,真夠能折騰的……不過那老闆還算懂事,主動說效果好的話可以加錢。我少幾百多幾百無所謂,但……”
甯稚明白他的意思,大家雖然最開始都是因為喜歡跳舞才聚在一起,但畢竟個人情況不同,不是誰都能對獲得報酬的多少毫不在意。這趟外快是邵朗星聯系的,他當然得考慮所有人的想法。
“那就去吧,我也跟着一起。”
甯稚沉吟了一下:“但我車不能直接扔這,到時候他們派人來接你們走就行了,别忘了給我發定位。”
邵朗星笑道:“是我把你叫過來的,當然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孤零零開車過去。反正準時到那就行,我和左熠陪你一起吧。”
甯稚:“……”
甯稚心說不必。
舞團的人拿錢助演,老闆有需求配合着彩排也正常,但這同拍視頻的又沒關系。
甯稚正好想趁這個間隙去墊墊肚子吃點藥,省得一會兒胃受不了翻天倒海地疼,邵朗星他倆跟過去算怎麼個事兒。
邵朗星沒得到意料之中的回複,挑了挑眉看向他:“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甯稚咳了一聲:“算是有吧。”
甯稚信口胡謅:“工作上的事,我抽空見個人,不會影響中午給你們錄像的。”
因為跟邱幼遠跨圈cp火的關系,spray這個id也算知名度不低。為了免去一些麻煩,甯稚沒告訴邵朗星自己就是spray。
但職業這個東西很難完全隐藏,有太多習慣跟細節都會暴露這一點。甯稚退而求其次,對他坦白了自己的一個小号。
……
“玉談雛,是叫這個吧。”
邵朗星皺起眉:“可你不是畫同人的麼,也沒聽過網絡畫師會跟付款方會面啊。”
像甯稚這種自由職業,工作上能接觸的除了求稿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别的了。
他說到這停了停,心裡忽然冒出了另外一個想法,詫異:“該不會是你畫過的哪個人物吧……明星?”
甯稚眨眨眼,感覺自己被邵朗星開拓了一個新思路。
“……沒錯,就是這樣。”
甯稚很快接受這個設定,從善如流地開始扯淡:“我給他畫過出道和現在的對比圖,沒想到被正主看到了。他可能覺得蠻有共鳴,就私下聯系過我幾次,現在也算是朋友。”
甯稚面不改色心不跳:“畢竟他是公衆人物,我總不好帶着生人過去。”
那确實是這個道理。邵朗星理解地點點頭,還表示反正自己這邊沒事了,你要是着急的話現在就可以過去。
甯稚悶笑,跟其他在這間屋子裡的人擺擺手道了别,徑自出門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