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拉探究地看着他:“你的目的不是賞錢?”
安德森點頭。
多拉嗤笑一聲,出其不意地挑開了安德森的鬥篷,安德森的面容暴露在大家的目光中。
“我說怎麼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個堕落的巫師啊。”
多拉嘲諷道。
安德森捂住了臉,但還是遮不住他臉上灰黑虬結的大面積傷疤,看起來及其可怖,這并不是普通的火焰灼燒導緻的。
隻有堕落的巫師,在使用黑暗魔法的時候,才會被來自地獄的火焰灼燒,然後在身上留下這些醜陋的,象征着罪惡的傷疤。
安德森像是被他的話傷到了,低垂着頭不說話。
多拉見狀更加輕視他。
“你會魔法又怎樣,我們隻需要守在這裡,克裡斯就要自己送到我們手上來。”
安德森說:“可是并不能保證他能死在你們手裡。伯爵之前就派了幾個身體強壯的騎士追殺他,最後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
多拉表情冷漠,看了他一會,然後說:“也行,不過賞金沒有你的份,如果你敢找伯爵要,就不要怪我讓你回不了莫裡城。”
“多謝騎士大人。”安德森鞠躬,然後把兜帽戴上,遮住了他的面貌。
“陰溝裡的臭蟲也想跟我們在一起......”
“他就是個吃垃圾的廢物,不用在意。”
幾個騎士湊在一起談論這隊伍裡新加入的人,絲毫不顧及安德森将他們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多拉好整以暇地靠在樹邊,聽見手下人對安德森的諷刺,沒有一點要管教的意思。
安德森也沒有顧及他們說的話,這些相似的言論,他已經聽過太多了,早就無感。
他在被踩踏得亂糟糟的地上尋找着一點能用的東西,那些草藥雖說不算稀有,但是用處卻很大,平時用到的地方也很多,可以在集市上賣點錢。
幾個騎士就這樣守株待兔,等着給回來的克裡斯送行。
沫沫在暗處,死死盯着鸠占鵲巢的幾個人。
它顯得有些焦躁,拖着受傷的軀體在落葉裡爬行。
沫沫想做點什麼,隻是傷得太重,嘴角一直在流血,前爪幾乎被翻折到背上。
克裡斯還沒回來,沫沫還未開智的大腦隐約意識到。
克裡斯很危險,它需要做點什麼,隻是它拼勁全力挪動一點都是鑽心的疼痛,更别說趕走這群侵略者。
沫沫閉上了眼睛,脊背微弱的起伏,它的傷口正以一種及其緩慢的速度愈合着。
……
“這根不錯,那根也還行,就是有點重......”
克裡斯把兩根樹枝放在手上對比,最後決定兩根都帶回去,雖然背上已經有一捆了,但是多了的可以當柴燒,也算是物盡其用。
他擡頭看了眼天色,沒看出來什麼東西,感覺出來有些久了,是時候該回去了,不知道沫沫有沒有等着急。
克裡斯把收集好的材料一一捆好,袋子放不下了就放在背上,反正他背寬腿長,有的是力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回去的時候總是覺得不安甯,遇見的小動物也都很暴躁,躁動不安的心讓克裡斯有些不适應。
他加快了腳步,想要快一點回去看看情況,希望不是大本營被什麼動物襲擊了。
那些挂起來的肉還好,要是小菜園子被毀了那他真的要傷心。
路過的小動物很奇怪,它們總是神色匆匆,面帶驚恐,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但是并不是從克裡斯住處的方向而來,它們從森林深處來,逃向森林的外圍。
克裡斯看着它們逃跑,甚至都沒有對他這個人類展現一點好奇,反倒是人類對它們更感興趣。
他甚至都想攔下一隻看看情況,但是想到自己亂動手被弄得渾身癢癢,頓時就沒了想法。
究竟是什麼呢,讓它們這麼害怕,那我要不要也勸格蘭瑟離開這裡?
克裡斯心想。
這裡總是危機四伏,數不清的毒物還有那些兇猛的動物,有什麼好的。
克裡斯心情有點低落,他本就是比較開朗的人格,如今遠離人群,難免心裡難受,甚至有點郁悶。
如果隻是想出去走走,格蘭瑟會不會答應呢?
克裡斯為自己這個想法燃起了希望,格蘭瑟雖然很兇,但是心底善良,他一定能夠理解自己的。
住處就在眼前,克裡斯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見到格蘭瑟,好跟他談一談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請求。
他想着,臉上綻開了微笑,黑色的半長卷發都跳躍起來,彰示着主人的愉悅。
那該做點好吃的給格蘭瑟,做點什麼好呢?
“噗呲——”
刀劍入肉的聲音傳進克裡斯的耳朵裡,他的眼前霎時綻開了一片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