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幾個虎背熊腰的護院悍然而入。
楚召淮瞬間清醒了,還沒等心生警惕,就見護衛将幾個大箱子擡了過來,砰砰砰落在地上,瞧着分量不輕。
楚召淮迷茫道:“這是什麼?”
“鳳仙橘。”姬翊冷着臉說,“你不是愛吃這個嗎,本世子給你擡了八大箱,夠你吃到元宵。”
楚召淮:“?”
鳳仙橘雖然好吃,可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膩歪,昨日姬恂送來的三箱他吃了半箱就想吐了。
現在又來八箱?
楚召淮蹙眉:“世子什麼意思?”
姬翊欲言又止,手揪着腰間的玉佩,憋了半晌才甕聲甕氣道:“昨日喝了你三貼藥,梁枋已活蹦亂跳,我……本世子,謝……謝你的。”
楚召淮“啊”了聲,卻不見喜色,擔憂地說:“神藥都沒見效這麼快,世子要不先考慮下梁世子是不是回光返照?”
姬翊:“……”
姬翊在外面溜達半個時辰才鼓起勇氣來謝他,聞言瞪他:“你收着就是,廢話怎麼那麼多?”
楚召淮疑惑,怎麼是廢話了。
姬翊臉紅得要命,别扭地道:“之前梁枋每日都蔫蔫的,每隔兩刻鐘就得睡死過去,今日竟然撐了一個多時辰才睡,想必那藥是……是有用的。”
楚召淮吃了一驚:“這叫活蹦亂跳?”
姬翊見楚召淮一直在反駁,還以為他是故意看自己笑話,直接惱羞成怒:“鳳仙橘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再給你買其他的!”
“要。”楚召淮忙說,“擱那兒吧。”
不要白不要。
姬翊悄無聲息松了口氣,臉上紅暈還是沒退,他也不敢看楚召淮,側着頭嗡嗡道:“你醫術……咳,勉勉強強吧,到底是什麼來頭?”
楚召淮說:“秘密。”
姬翊瞪他,又說:“那讓本世子看看你的臉!”
楚召淮咳了聲,故意吓他:“我醜得很,臉有紅疹、胎記,麻子,要多醜有多醜,怕把世子吓到做噩夢。”
姬翊蹙眉,見他胡說八道,隻好不問了,不過聽到他嗓子這麼啞,順口問道:“你病了嗎,府中有上好的藥,你随便用。”
楚召淮“唔”了聲,剛要回答,姬翊像反應過來似的,猛地“嗷”地蹦起來:“你愛死不死,本世子懶得管你,走了。”
楚召淮:“……”
這孩子怎麼咋咋呼呼的?
姬翊馬不停蹄沖出拔步床,活像是被狼攆了似的。
吃鳳仙橘吃得嗓子不舒服,楚召淮恹恹的也沒什麼胃口,姬翊一走,他又緩了一會才穿衣起身。
八個箱子放在拔步床外面,擠得滿滿當當。
楚召淮随意一瞥,突然胃口大好。
姬翊送來八個箱子,最上面的四個竟然是一堆閃着光芒的金銀,估摸着少說也得值兩三萬兩銀子。
箱子上貼着龍飛鳳舞的字:「小年夜賭注」
楚召淮瞬間高興起來,哪哪兒都舒服了。
犬子還是很夠意思的。
不過小年夜他不是赢了一萬多兩嗎,其他多出來的是哪兒來的?
楚召淮也沒多想,隻當自己沒記住,喊趙伯來幫他把東西搬到拔步床内,又難得大方地将一箱鳳仙橘送出去給府中下人吃。
趙伯越發覺得傳言不可信。
王妃這乖巧可愛的,哪裡就像纨绔了。
流言蜚語害死人。
楚召淮美滋滋地收好銀子,想了想,問趙伯:“王爺去哪兒了?”
趙伯樂呵呵的:“王爺天不亮就出城了,應該是去獵場。”
楚召淮“啊”了聲:“不去剿匪嗎?”
“那種勞心勞力的事王爺從來不愛幹,更何況是聖上直接塞來的,八成有貓膩。”趙伯笑着說,“王爺不去剿匪,定有他的道理。”
楚召淮:“哦。”
王府管家嘴這麼漏的嗎,就這麼把編排聖上的話同他說了?
這時,府中門房前來禀報。
“王妃,府外有人尋您,說是侯府的人。”
楚召淮正在數錢,聞言擡頭看來,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淡淡道:“請進來吧。”
沒一會,楚荊身邊的長随被趙伯帶着過來。
長随開門見山道:“王妃,侯爺讓我給你帶……”
話還沒說完,趙伯笑眯眯地道:“這便是侯府的規矩嗎,見了王妃連大禮也不行?”
長随一愣。
楚召淮披着滾了狐毛邊的大氅端坐在首位,垂着眸喝着茶,在那裝雍容優雅,頭都沒擡。
短短幾日,在侯府從不被重視的大公子已是王妃之尊,長随猶豫了下,隻好跪地行大禮:“見過王妃。”
楚召淮這才擡眸看他,裝得挺像那麼一回事:“侯爺要帶給我什麼話?”
長随看了看趙伯,欲言又止。
楚召淮了然,道:“趙伯,您先出去吧。”
趙伯也不過問,颔首出去了。
四下無人,長随才道:“侯爺說這幾日已将白夫人的遺物整理好,請大公子去侯府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