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宮殿内,輕紗萦繞,香薰袅袅。
拆下冠戴散了滿頭青絲的周王隻着了白衣,貼身的衣襟大敞,露出其白玉般的膚質斜躺在榻上,一雙雪白腳趾被包裹在周高手裡反複揉捏。
“嗯~”
周王舒服的喟歎出聲,眼角發紅帶着些水光,他看向周高。
“高卿看昨夜那場火光何意?
滿城風雨皆言袁氏所率的同盟軍已于紅巾交鋒,并取得了大勝!不久海晏清河,王周之危可解矣!
今日朝堂蔡珢上遞蔡家軍得勝請功的官牒,想來這其中傳言可信一二!”
周高手上動作輕柔,似捧着絕世美玉般小心翼翼。
“官家天命在周,一些賤民如何能登堂!此番袁公親臨前線為官家盡心竭力,更有蔡氏雄将,趙氏這般大族鼎力,區區紅巾一兩天的功夫必定滅之!”
“哈哈哈~但願如此!對了,上次請封折上的趙殷可是此次出兵的趙氏家主?
趙氏不遠千裡為君分憂倒是有幾分忠臣的風骨!
再憑今日與蔡氏一起呈上來的請功折子值一個南疆州牧的封賞,孤便允了!”
“官家仁德,君臣相得必為美談!”
周高奉承道,繼續輕揉慢撚,直至周王入眠,才輕退出去。
也許是時間差,也許是趙殷好運,也許是諸氏自覺内鬥到整座山都沒了被周王或者外人知曉太不體面,故而默契的沒有一個人百裡加急廣而告之。
拖拖拉拉遮掩中,慢慢整頓起餘下的兵力,隻不過袁縫已沒(mo),袁家軍七零八落不知道四散在了哪裡,而蔡隗重傷之下發起了高燒,再這麼燒下去恐怕得跟袁縫一起地府做伴了。
沒有馬車蔡隗這種傷勢又一點動作都不能有,不然剛剛止血的傷口又得崩。
軍師生死未知一群小兵卒誰都不能決策接下來該怎麼走,隻能一邊先派人去通知蔡珢,一邊繼續找巫祝救治蔡隗。
于是在周王封賞了蔡隗,又有捧哏的大臣适時湊請原禹州牧高老還鄉,新禹州牧已空置之時,周王才提及此次盟軍中的禹州趙氏。
得虧趙家軍也是勝了一場請賞,如此名正言順,正式下诏封趙殷為禹州牧,诏令下發中樞。
除了禹州,各地都會有小诏知會一聲各方勢力,意思是又有新的勢力起來了,互通一下姓名官銜總不至于碰上了一問三不知。
誰能想到之前互殺的兩人會出現在同一架馬車上,袁縫的屍骨與奄奄一息的蔡隗。
“多謝先生~”
車轅上坐着的正是搞風搞雨完出來做好人的李玓。
同盟不存,攪亂的目地達到不該返回禹州嗎?
反正趙蜻是非常震驚于李玓居然想撇下大部隊,隻一人動作前往王周城。
李玓将自己搞的狼狽一些,于半途碰上了殘兵的袁氏拉着袁縫屍骨的闆車,憑着之前與袁縫相談融洽的一絲情分,痛哭哀哉一番唱作。
在得知了李玓與趙家軍失散,大将趙蜻也是生死未知之時,袁氏殘兵突然有了兔死狐悲的共鳴,便邀請李玓一道走。
至于為何蔡隗也在闆車上,還是同樣的套路,不是,沒那麼文雅,就是被蔡氏給劫道了,眼瞅着雙方仇敵見面分外眼紅的又要打一塊去,李玓站出來了,他一頓利害分析PUA,然後再拿出來一瓶趙氏産的金瘡藥給蔡隗那麼一灑,滲血的截面很快止住了,是真的止住了躺闆車都不帶出血的那種,這也讓李玓混了個坐車轅的地位。
首先收到消息的是王城蔡氏,第一波蔡氏散兵好運氣得了幾匹奔逃出火海的馬,幾乎是敲殇似得拍門闆。
砰砰砰~砰砰砰~青天白日,作為一家之主的蔡珢正在中樞辦公,他雖與袁縫年歲相仿,卻并未退去中央權利,不像以自家孫女得皇後之位企圖押寶下一代為代價告老的袁縫。
一大早上,剛開了城門的守軍碰上幾個渾身血迹,頭發散亂的兵卒吓了一跳,暗道前線怕是不妙啊。
有眼力見的已經偷摸跟上去了,哎呦喂瞧瞧這副丢了魂的模樣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