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同驚聞噩耗趕來的糜荀氏聞着糜芳濃重的酒味,皺眉又怒有悲,可就一個兒子怎麼的也得為他掃首尾。
可是這一次死的是荀氏嫡女,是嬌滴喊她姑母的親侄女,還是毫無人道毀了一個女子清白的虐殺!還是大白天衆目睽睽之下叫她如何堵住所有人的嘴!
愁眉不展還沒想着法子就遇上殺過來的荀季氏,手裡尖銳的銅贊直逼糜芳脖頸!
她來不及多想怒喝着抓住來勢的手腕,雙方争執,隻是她低估了一個母親失去女兒的悲憤力量。
“不!”糜荀氏尖叫着,見血暈厥過去。
撲哧一聲,劇痛之下,糜芳醒了過來,入目一雙恨極了他的眼睛,皮肉下是愈發深入的簪子。
他痛的嗚咽,一腳踹翻了荀季氏,簪子還在皮肉中,他來不及思考為何應該與他共赴極樂的伶人為何變成了荀氏慧娘,口鼻中倒流的血液便噴出一地。
“嗚嗚嗚……”
血水噴湧鼻腔一旦入了肺部,瞬時呼吸不了,他猶如上了岸的魚瘋狂蹦達,昂首弓身,手指扒拉着脖子摳撓沒一會反而氣絕身亡,倒不是失血而死,也算因果報應折磨了一番。
原本越發和睦親近的糜荀兩家喜事成了白事,算是結下了死仇。
雖然出于利益考慮,糜荀如今的當家人還想壓下去,對于糜、荀氏家主來說他們不過舍了一個沒啥用的女兒,一個被内婦養歪廢物的兒子。
他們之間本來合作的利益還可以繼續,沒了這一斷聯姻還可以換人來。
不過目前做個面子功夫還是需要的,可惜這一雙方自覺先處理後事的拖延中,糜氏起家根基的銀礦出了事,易主了竟然,來者可是拿着真的地契運輸走了開采出來的銀礦。
“可看清是何人敢與糜氏做對!”
糜仁起先不信,可他從畫壁牆裡取出一個匣子,竟是空空如也的時候,這才慌了分寸急匆匆而來,抓着負責采礦的家生子厲聲詢問。
礦工人群中有人回道:“俺認識哩,坐着軟轎停在荀家生絲行門口,俺聽着旁人都喊他應管事!”
“荀家!”
糜仁精明,存着七分疑慮,不過借着那孽子的名頭鬧上一場也可。
糜仁帶着一隊人馬來個出其不意,剛奔進荀氏前廳便被匆匆而來的荀睿帶着家兵攔住了去路,雙方對峙起來。
荀睿怒極,他真是人老心軟了,竟然想着繼續與倒打一耙的此獠合作,一個能生出糜芳這種畜生種的人又能好到哪去。
“糜氏,爾欺辱太甚!”
“呵呵!荀氏竊賊!吾嫡子死于你荀氏婦,斷我糜氏繼承,是為不仁,竊我糜氏财物,是為不義,不仁不義之徒當被裁于史記,受世人唾罵!”
“你你你一派胡言亂語,吾嫡女赴你糜氏宴,卻遭糜芳此畜生禍手,屍骨未寒,如今又欺上門來辱詐吾荀氏風骨,爾糜仁血口噴人,行栽贓嫁禍,強盜行徑,這般欺世盜名就該除了氏籍,同流民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