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傑正扯着自己的衣領,渾身不舒服地撓着脖子,忽然被他哥從沙發上拖起來一截,“她家在哪兒?”
“誰?”
“傅潤宜。”
明成傑之前分掉了兩個女朋友打算追傅潤宜的,準備工作到位,自然知道傅潤宜的住址,隻是他很疑惑,“哥,你問這個幹什麼?”
原惟連思考的時間都不需要,表情也自然,“剛剛去找你,手上不方便拿東西,暫時交給她保管了。她東西還沒還給我。”
明成傑理解了,想到他哥對待女孩子可沒有自己這份體貼柔情,他還替傅潤宜說好起話。
“她喝多了,可能一下給忘了,傅潤宜好像本來就有點健忘,肯定不是故意拿走的,哥,你别介意啊。”
翻手機發給他哥一個地址,明成傑還不忘狗腿一把,“哥,我叫人給你去取吧?”說完明成傑跟醒酒了、開悟了似的,直擊重點道,“哥——你不用去啊,老K不是去送傅潤宜了嗎?我打電話讓他給你捎回來。”
原惟直接奪走明成傑正準備撥号的手機,“不用,我自己去拿就行了,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被奪來的手機又被輕扔到一邊,原惟指了指明成傑的臉,盡力掩飾住嫌棄,“你這個樣子……歇歇吧,醒醒酒。”
“好,哥,你去吧。”
原惟對新灣不熟,跟出租車司機報出的每個地點名稱,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
他催促師傅開快點。
途中,原惟想到自己有一處不嚴謹,走之前應該問明成傑要一個傅潤宜的聯系方式,現在給傅潤宜打電話,可以确保她在回去的車上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原惟打電話給明成傑,沒人接。
讓他歇歇,他就歇到連手機也不看了?
原惟閉目,舒氣,平息情緒。
關鍵時候永遠掉鍊子,這種廢物屬性明成傑少沾兩個,是會影響他在阿鬥界名列前茅的地位嗎?
原惟沒興趣當相父,如果可以他連明成傑表哥都不願當,舅舅拜托他這趟過來,處理工作之餘,也看看他表弟過的什麼荒唐日子,試圖讓他撥亂反正,整治明成傑。
原惟看了,明成傑現階段的社交圈子實在太爛,不僅如此,他還在爛人圈充當沒頭腦的角色,爛都爛不出名堂來。
深夜裡,路況并不擁堵,司機開足馬力,讓原惟到時,還能趕上傅潤宜人在樓下。
這地方一看就是老小區,樟樹有了年頭,枝繁葉茂,小區外沒有建正規的商圈,周邊的小商戶零零散散,門面不一。
樓棟門正對馬路,原惟付完錢下車,不用任何搜尋,就看見正在拉扯的兩個人。
“MV本來有吻戲的,後來删掉了,因為團裡都是事業上升期,有些女友粉你應該也知道的,很瘋狂,後來知道是你來拍,說實話,我挺想要的。”
剛剛的車是傅潤宜自己打的,這人非要擠進後座說她喝多了,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司機師傅看乘客僵持,問走不走。
她不好意思影響别人的工作隻能硬着頭皮默許。
但傅潤宜清楚,這人外在奇裝異服,内裡也不懷好意,所以全程努力保持着清醒,也不和他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暈車的緣故,下車後她腳底似乎虛軟了許多,她有些站不穩,身體也像被暴曬一樣蒸騰發熱。
此時胳膊被抓着,她的力氣遠不足以掙開這隻紋了抽象圖案的男人的手。
傅潤宜隻能盡量讓自己的眼神清明,不給對方一星半點會錯意亂來的可能,面露嫌惡地冷聲問:“你想要什麼?”
“我對你有感覺,你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放——放開我!”
傅潤再次試着抽回自己的胳膊,另一隻手伸進自己的包包裡,熟練盲點手機屏上的“緊急情況”,另幾根手指握着一根比鋼筆還小一些的金屬圓柱,頂端有電,因為身邊常帶這個東西,她出行幾乎沒怎麼坐過地鐵。
對方因傅潤宜的不識趣,皺眉不悅:“你不舒服,你感覺不到嗎?”
“不用你管,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自己回家休息就可以了,我家不方便男人進來。”
對方有點惱了,更用力地把傅潤宜往跟前拽:“這不是休息的事,你沒感覺到……”
“喂——”
原惟走近,打斷那人。
傅潤宜循聲轉過頭,緊攥着冰涼金屬的手指,頓時卸了力,原惟沒來的時候,她一心隻想着保護自己,可當原惟一出現,心裡卻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許多酸酸澀澀的東西,叫她無法再專心與人冷眼相對。
“原惟。”
瞬刻間,傅潤宜眼裡霧氣蒙蒙的,喊人的聲音也很低。
“手松開——”
原惟還算客氣地說,在說了但對方并不打算配合的情況下,他也不再客氣,直接上手将那隻刺青手腕從傅潤宜胳膊上掰開,将傅潤宜隔到身後。
再講話,他還是很禮貌,隻是音色泛着冷:“她都說了叫你放開她,尊重女孩子的意願,有那麼難嗎?”
原惟穿的休閑襯衫是夏款,裡頭内搭的白T也很薄,後背忽然靠上什麼,溫度傳遞很快,也遠高于常人的體溫,按高度和柔軟度猜測可能是傅潤宜抵過來的額頭。
如是一想,原惟的心髒莫名輕震了一下。
“你是她什麼人?你們也是今天才剛認識的吧?”對方口氣嚣張。
原惟并不動怒,反而笑了,“我是她什麼人很重要嗎?”他盯着對方的眼睛,“你不會以為我在跟你搶她吧?不是我的,就可以是你的?腦子退化成這樣,不去動物世界裡當獅子王真可惜了,你領地意識很強啊。”
對方惱羞成怒,也看清了形式,明成傑都要捧着,何況是明成傑巴巴奉承着的表哥,自然不是能輕易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