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洞房
青葛沐浴過,回到了寝房中,這時候甯王也沐浴過了。
她其實有些想退縮。
她可以殺人,可以放火,可以出生入死,但她好像很難在這麼近的距離去面對甯王。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必須和他圓房。
三萬兩呢。
在這種想法下,她到底是以一種稱得上輕松的姿态走到了甯王面前。
她低垂下頭,溫順地道:“殿下,妾為你寬衣?”
甯王神情疏淡嚴肅,颔首:“好。”
青葛便擡起手,指尖試探着搭上了甯王的玉帶。
就在玉帶旁,挂着一道玉佩。
那是甯王出生時天子所賜,據說甯王出生,室内有紅光漫射,欽天監占蔔之後說大吉兆,恰好此時番邦進貢一塊舉世罕見的玉石,天子便命人将這塊玉石雕刻成螭龍雲紋玉璧,賜給了甯王。
甯王大部分時候都會佩戴着,青葛跪在甯王面前回話時,視線曾無數次無意識掃過那塊玉佩。
——視線高度上正好可以看到。
沒想到有一日,她會碰觸到這玉佩,然後親手把它取下來。
這時候,甯王突然開口:“你很害怕?”
他的聲音已經有了些許沙啞的質感。
青葛垂着眼睛,低聲道:“有一點。”
這話說出後,甯王并沒說話。
隻有清淺的呼吸聲,一下下地,噴灑在她發間。
過了很久,上方終于傳來聲音:“你不必害怕,你既嫁于孤為妃,孤自會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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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會善待她。
其實青葛并不在意他善待不善待的,反正總歸會疼,而她并不怕疼。
不過這一切好像……比她以為的更疼一些。
好像和尋常的疼不同,尋常的疼隻是疼,現在的疼,是能夠讓人更敏銳地察覺到的一種存在感或者說異物感。
這種強烈到無法忽視的存在感一直在挑戰青葛的忍耐底限,幾乎讓青葛叫出聲。
這讓青葛覺得,被一把薄薄的利刃刺入時,那種冰冷疼痛的感覺似乎更能接受。
就在她覺得自己實在有些難以忍受的,一切卻陡然結束了。
她仰着臉,微合着眼睛,在心裡略松了口氣。
上方的男人好像練了多少個回合的劍一般,他趴伏在她身上,在她耳畔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青葛覺得他的氣息很燙人,快要把她融化了,她想躲開,但他壓着她,她沒法動。
片刻後,他兩手放在她的兩側,略撐起身體來。
青葛明白他就在自己上方,她閉着眼睛不看他。
并不敢想象這個人是她昔日唯命是從的甯王,隻能把他想成别的誰,張三李四什麼的,這樣會讓她從容一些。
好在他終于起來了。
青葛也随之坐起來,問道:“殿下,要重新沐浴嗎?”
她這麼問着時,身邊的男人卻看了她一眼,很長的一眼。
青葛覺得他的神情很複雜,好像有種無法描述的不悅,或者說挫敗。
她困惑,不明白他怎麼了,她從來不曾看到過他這樣的眼神。
誰知道這時,甯王卻陡然起身下榻,擡手拎起一旁的白色長袍披在身上,就此邁步過去浴房。
青葛看着他過于挺拔冷清的背影,疑惑。
這是什麼意思?圓房圓得不舒心?
不過随他吧,重要的是她圓房了。
她的三萬兩啊……
這時,甯王沐浴完畢,從浴房出來,他又換了一件雪白長袍,無半點繡飾,素淨柔軟,看上去很舒服的樣子。
男人筆挺硬朗的身形被柔軟長袍包裹着,這讓他看上去比平時随意一些。
青葛起身,低聲道:“殿下,妾也去沐浴。”
甯王不置可否,徑自上榻。
青葛和他擦肩而過,匆忙過去浴房了。
進入浴房後,她先快速清洗過,之後想起剛才種種。
對于男女之事,她并不是一無所知,不要說夏侯家已經派人教過她了,就是在千影閣時,天地人陰陽調和,她也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