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民！可恥！

不正常+重複=精神污染。

周圍乘客皺眉，目光從陰毒變成了困惑。他們念了大概十次之後，眼前的魚人氣勢矮了矮，低下血腥的斷頭，沒有之前的戾氣。

“污染濃度下降了？”李念川不可置信，現在的污染濃度78%，下降了1%

竟然真的有用！

祝甯嗯了一聲，突然站起身，“你繼續念，我去找污染源。”

李念川說這是個抓鬼遊戲，污染源肯定就在車裡，祝甯站起身後，李念川也跟着站起身，相反的是，魚人沒跟上來。

他們手上拉着拉環，齊齊轉身，用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對着祝甯和李念川，但沒有一個人跟上來。

大概是精神污染失效，他們沒用了。

李念川不敢停，一直持續念紅燒鲫魚菜譜，跟個大喇叭一樣跟在祝甯身後。

這輛地軌一共隻有四節車廂，祝甯仔仔細細在車廂内搜尋，尋找一些線索。

四号車廂有三個乘客，三号車廂兩個，二号車廂五個。

祝甯所在的一号車廂人數最多，二十五條魚人加上他們兩個一共二十七人，這輛車肯定之前發生了什麼。

系統說消失的一号末班車，消失原因是什麼？受到污染？

污染物可以進行精神污染，那污染物的形成是不是也是一種精神力？類似于怨念？

叮鈴鈴——

一陣電話聲打斷祝甯的思緒，在三号車廂。

祝甯跑去看，一個手機躺在座位上，剛才祝甯仔細檢查了一遍整列地軌，根本沒看見手機，這個手機突然出現的。

有人在給這部手機打電話。

手機的樣式很古老，竟然是觸屏機，廢土世界早就進行了科技變革，大多數人身上都植入了芯片，可以綁定副腦。

副腦相當于身份認證+錢包+通訊工具，這年代沒人用手機了。

祝甯：“乘客遺留下的手機？”

李念川看到手機之後也很訝異，“這起碼是八十年之前款式吧。”

這玩意兒跟古董一樣。

祝甯：“你繼續念。”

李念川在那兒念着菜譜，祝甯拿起手機的瞬間，電話鈴聲戛然而止，手機播放着一段視頻。

一個車内監控視角，裡面有兩個人。

這段視頻有點模糊，導緻祝甯一時間沒認出來，視頻裡，有兩個人從另外一個車廂跑過來，拿起遺留在座位上的手機。

“乘客遺留下的手機？”祝甯的聲音。

“這起碼是八十年之前款式吧。”李念川的聲音。

“你繼續念。”

裡面的視頻和祝甯的動作一模一樣，視頻中的祝甯拿起手機，然後播放了手機裡的視頻。

“乘客遺留下的手機？”

手機中的手機，又播放了一段視頻，如此循環往複。

他們好像被困住了，誰能知道他們就是本人，還是視頻中的人？

祝甯都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又是精神污染，比之前的更強。

污染區域的邏輯就是，不斷通過重複來污染你，各種見縫插針惡心你。

再播放下去，她都要被污染了。

“怎麼了？”李念川沒看到視頻，隻感覺到祝甯狀态不好。

“别看。”祝甯精神值比李念川高，李念川看一眼可能要崩潰。

“很強的精神污染。”祝甯迅速按下暫停按鈕，但這個視頻沒法暫停，祝甯揣着手機就要走。

李念川：“你去哪兒？”

祝甯手有點抖，她承認自己開始受精神污染的影響了，她面闆上的精神值正在下降。

系統：【扣除百分之一精神值。】

祝甯盡量忽視，快步走向車頭，邊走邊說：“找到遺失物品要上交給乘務人員，這是常識。”

李念川：“……”

這時候為什麼還要管常識啊？

祝甯在堅持，越是不正常的環境裡，越要堅持做正常的事。正常人的做法看到乘客留下的手機要交給司機。

這是正常的地軌，這是正常地軌，這是正常地軌……

祝甯一直默念，嘗試給自己洗腦。

你要做看上去正常的事，才能符合這個污染區域的風格。

李念川隻能跟着祝甯走，她很快走到司機室，裡面有個人背對着他們坐着。司機正在專心緻志開車，看上去挺正常。

但這列車上不可能有正常的玩意兒。

祝甯深吸一口氣，敲了敲司機室的透明門，“你好，我撿到了一部手機，我要上交。”

司機背對着她。

“你好，”祝甯再次敲門，“我要上交手機。”

司機終于有了反應，他沒轉身，但是摘下了帽子。兩隻手撥開後腦勺的頭發，露出了另外一個後腦勺。

兩隻手再次撥開，再次露出一個後腦勺。

咣當——咣當——

祝甯壓抑着惡心，看着司機套娃一樣緩緩撥開後腦勺，但一直沒有露出臉。

咣當——咣當——

咣當——

從祝甯來這兒就一直聽到這種異響，司機室的門沒關嚴，随着列車開啟而不斷抖動。

祝甯正要去拉門，突然動作一停，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怎麼了？”李念川有些納悶兒，祝甯很少露出這種表情。

祝甯眼疾手快摁住了李念川，不能讓他看，祝甯身體僵着，後脊背汗毛炸起，沒敢移動絲毫。

司機室左側窗戶上趴着一張魚臉，魚臉正在微笑，祝甯想錯了，污染源不一定在車内。

污染物一直……趴在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