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霄皺着眉,跟在他身後,走上二樓。林予白沒有帶他去主卧,而是走向了書房旁邊一間他從未進去過的房間。
房間的門被打開,林予白按下了牆上的開關,刺眼的燈光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
沈墨霄愣住了。
這不是一間普通的房間,而是一個收藏室。
房間裡沒有任何家具,隻有一排排高大的玻璃櫃,裡面整齊地擺放着各種物品。沈墨霄的目光掃過那些玻璃櫃,心髒猛地一縮。
裡面全是他的東西。
從他大學時期穿舊的白襯衫,到工作後戴過的領帶、手表,甚至還有他不小心遺落在片場的鋼筆、喝過的咖啡杯……每一件物品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精心地陳列着,仿佛是什麼稀世珍寶。
沈墨霄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玻璃櫃裡,裡面放着一件洗得發白的淺藍色襯衫,領口處有一個極細微的針腳痕迹。他記得這件襯衫,那是他大學時最喜歡的一件,後來不小心弄丢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
“喜歡嗎?”林予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帶着一絲期待,“這是我花了三個月時間才找到的。”
沈墨霄猛地轉過身,看着林予白,聲音因為震驚而有些顫抖:“林予白,你這是幹什麼?”
林予白走到他身邊,目光溫柔地掃過那些玻璃櫃,像是在欣賞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老公,你看,這些都是我為你收集的。每一件,都有我們的回憶。”
他伸手,指尖輕輕劃過一個玻璃櫃的表面,語氣平靜地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因為我沒有簽離婚協議?”
“我不是在生氣,我是在告訴你事實!”沈墨霄提高了音量,“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我對你沒有感覺,一點都沒有!”
林予白的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陰鸷。他緩緩轉過身,直視着沈墨霄的眼睛,聲音低沉而危險:“老公,你再說一遍。”
沈墨霄被他眼中的寒意震懾住,但想到自己的處境和回家的希望,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我說,我不喜歡你,林予白。我們離婚吧,放過彼此。”
“放過彼此?”林予白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老公,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他猛地抓住沈墨霄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頭捏碎,“你看看這些!”他指着那些玻璃櫃,“這些都是我對你的心意!你怎麼能說沒有感覺?”
沈墨霄試圖掙脫,卻被林予白抓得更緊:“林予白,你這是偏執!你這是病态!”
“病态?”林予白的眼神更加瘋狂,“是啊,我是病态,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病了!”
他猛地将沈墨霄拉到一個玻璃櫃前,指着裡面的一張照片。那是沈墨霄在沈氏集團發布會上的側影,他穿着筆挺的西裝,手腕上戴着那塊百達翡麗腕表。
“你看,”林予白的聲音帶着一絲迷醉,“這是我第一次在報紙上看到你,那時候我還在跑龍套,住在狹小的出租屋裡。我告訴自己,一定要變得足夠優秀,才能站在你身邊。”
他又指向另一個玻璃櫃,裡面放着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裡面裝着幾顆方糖:“這是你有一次在咖啡館喝咖啡時不小心掉落的糖包,我撿起來,珍藏到現在。”
沈墨霄看着那些瘋狂的收藏,聽着林予白近乎病态的獨白,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他終于明白,林予白對他的感情,根本不是什麼愛情,而是一種扭曲的、偏執的占有欲。
【世界線錨點徹底坍縮,能量風暴正在生成——】
“林予白,”沈墨霄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不管你收集了多少我的東西,都改變不了事實。我不屬于這裡,我要離開。”
“回家?”林予白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你想回哪裡去?老公,你忘了嗎?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
他突然用力,将沈墨霄按在冰冷的玻璃櫃上,身體緊緊地貼着他,氣息灼熱地噴灑在沈墨霄的耳廓:“你哪裡也去不了,隻能留在我身邊。”
沈墨霄感到一陣恐慌,他掙紮着,卻被林予白牢牢控制住。
【系統!快想想辦法!】沈墨霄在意識裡嘶吼,卻隻得到一片死寂。
“林予白,你放開我!”沈墨霄低吼道。
林予白沒有理會他的掙紮,隻是将頭埋在他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悶悶的,帶着一絲委屈:“老公,别離開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惹你生氣,不該讓你誤會。”
沈墨霄愣住了,林予白的語氣突然變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和剛才那個瘋狂的偏執狂判若兩人。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沒錯,”沈墨霄艱難地開口,“錯的是我,我不該來這裡,不該出現在你的世界裡。”
“不,你沒錯!”林予白猛地擡起頭,眼神裡充滿了堅定,“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是我最大的幸運。老公,我不能沒有你。”
他的指尖輕輕撫過沈墨霄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你看,我為你準備了這麼多東西,都是我對你的愛。你怎麼能說沒有感覺呢?”
沈墨霄看着林予白眼中毫不掩飾的偏執和深情,心中一片混亂。他知道,和這樣一個被執念控制的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檢測到宿主脫離意願,啟動緊急脫離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