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人設崩壞被電擊,所以皺眉,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将橘子吐在紙巾裡,冷着臉甩出一句:“太酸了。”
橘子瓣落在紙巾上,汁水洇出暗黃的痕迹。
林予白的笑容僵在臉上,指尖微微顫抖。
祁寒卻突然低笑出聲,慢條斯理地剝開另一瓣橘子,果肉在燈光下透着琥珀色:“嘗嘗這個吧,”
他将橘子遞到沈墨霄面前,指腹擦過果皮上的經絡,“我剛吃過,這個不酸。”
沈墨霄看着祁寒近在咫尺的手,又瞥向林予白驟然沉下去的臉色。
系統面闆的綠字突然開始閃爍,【祁寒異常介入互動,主線穩定性-5%】的警告悄然彈出。
“不必了。”沈墨霄推開祁寒的手,起身整理西裝下擺,“我去趟洗手間。”
他轉身時,餘光瞥見林予白死死攥着桌布,指節泛白。
走廊的感應燈在他走過時次第亮起,鏡面倒映出身後兩道身影——祁寒正低聲對林予白說着什麼,而林予白垂着頭,發梢遮住了表情,隻有頸側暴起的青筋洩露了情緒。
洗手間的冷水撲在臉上,沈墨霄望着鏡中自己泛紅的耳根——
祁寒反常的殷勤、林予白隐藏的怒意,像兩團亂碼攪亂了原本穩定的劇情線。
天呐......我好想回去......
“沈總。”
祁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倚着門框,手裡捏着顆剝好的橘子,“剛才的橘子真不酸。”
沈墨霄轉身,看着祁寒眼中意味不明的光:“祁老師有話直說。”
“林予白大學時穿的舊毛衣,”
祁寒将橘子遞過來,果肉上的經絡被細心剔除,“是我淘汰的。”
他頓了頓,指腹摩挲着橘子皮,“他穿了整整四個冬天。”
哎呦!來示威,示威對不對?
沈墨霄接過橘子的手指一緊,冰涼的果肉幾乎要被捏碎。
“所以?”他挑眉,試圖維持冷靜。
祁寒湊近半步,雪松香氣将他籠罩:
“他會把喜歡的東西都放起來,好好的藏起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沈總或許該看看,林予白藏在衣櫃最底層的東西。”
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林予白端着杯溫水走來,臉上又挂着溫順的笑:“老公,祁寒哥哥跟你說什麼呀?”
他自然地挽住沈墨霄的胳膊,指尖卻在他袖口下用力掐了一下。
沈墨霄看着林予白過于明亮的眼睛,又想起祁寒的話,突然覺得這場殺青宴像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不動聲色地推開林予白的手,将橘子塞進對方手裡:“祁寒說你大學時很節儉。”
林予白低頭看着掌心的橘子,突然笑了,露出尖尖的犬齒:“老公想吃橘子,我回去剝給你好不好?”
他擡眼時,目光越過沈墨霄,精準地落在祁寒身上,眼神冰冷如刀。
祁寒聳聳肩,轉身離開時丢下一句:“沈總,演員的衣櫃裡,往往藏着最真實的劇本。”
沈墨霄站在原地,聽着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走廊裡回響。
林予白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垂,聲音甜得發膩:“老公,我們回家吧。”
他看着林予白眼中一閃而過的偏執,突然意識到,祁寒那句“藏在衣櫃裡的東西”,或許不是提醒,而是警告。
而他這個穿書者,可能早已成了别人劇本裡,最關鍵的那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