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視頻後，林瑞清坐在陽台落地窗邊，輕輕給光茵梳毛。小貓發出一聲懶洋洋的咕噜聲，像在回應這個家重新恢複的日常節奏。

“他們今天聚會？”他問。

“應該是雨禾那邊有人搬新家，她組織了一次小聚”顧景明從廚房端出兩杯溫水，“她說等我們收拾好後，得單獨請一頓。”

“為什麼？”

“她說我們現在是合法的了，總得回門一趟。”

林瑞清失笑：“她還真是詞彙量豐富。”

顧景明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是啊。”

他看着窗外逐漸落下的霞光，低聲說：“我有時候會想，我們的生活已經不在驚喜期了。我們見過彼此早上起床的樣子，吵過架，冷戰過，抱着貓一起睡覺，也一起決定貓吃不吃海魚口味.…但也正因為這樣，我更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林瑞清看着他，目光沒有立刻回應，卻在幾秒後擡手，将光茵放到一旁，輕輕抱住他。

“生活裡沒有太多驚喜，但有你，就不無聊。”

……

晚飯後，顧景明打開電腦處理一點工作，林瑞清則整理旅途中畫的速寫本。

他從行李箱裡抽出厚厚一本，逐頁翻看，直到最後一張—那是他們在杭州畫的一幅并肩背影。

林瑞清輕輕合上本子，回頭看顧景明，“你覺得我們還會再去很多地方嗎？”

顧景明不假思索：”當然。”

“那我們以後.....還會收養第二隻貓嗎？”

“我覺得光茵會不高興。”

“那我畫隻貓也行。”

顧景明擡起頭，看向他：“你想畫多少隻貓都行。畫它們在橋上、湖邊、沙發上、行李箱裡，我都可以寫旁白。我一直在你畫的旁邊。”

……

那夜，他們把光茵的窩搬到了窗邊，讓它也能看月亮。

月光灑進屋子，像紙上流動的水。

顧景明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問了一句：“瑞清，如果你畫一幅《未來》，你會畫什麼？“林瑞清想了想，翻了個身，正對他，認真地說：

“畫一堵白牆。牆上有窗，有貓跳過去留下的爪印，有你貼的明信片，還有我忘了收起來的畫筆，沒什麼宏偉計劃，但…很安靜。”

顧景明笑了，低聲說：“聽起來像我們的家。”

林瑞清點頭："是啊。"

光茵在一旁翻了個身，繼續睡得香甜。

他們在朋友的調侃與祝福中回到了生活的軌道，回到了安穩、有點吵鬧、有貓毛亂飛、卻溫柔不已的日常。

而他們知道，比起旅途中短暫的高光時刻，更重要的，是這些細水長流、有人陪伴的日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