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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林瑞清穿了一件灰色襯衫,頭發認真地整理過。他不習慣西裝,也沒有打領帶,但他的眼神清明,不閃躲。
顧景明帶他回家。
一進客廳,氣氛便凝滞了。
母親、長輩們坐在沙發上,目光如鏡子般投向他。
“坐吧。”顧母語氣平靜,但顯然依舊疏離。
林瑞清輕輕點頭,在顧景明身邊坐下。
"你是畫畫的?”顧父開口。
林瑞清點頭:"是。”
"聽說你有…情緒障礙?”
林瑞清擡頭,沒躲避。
“我有自閉症譜系障礙。不是情緒障礙。”
顧父眉頭輕皺:“你知道你和景明在一起,意味着什麼嗎?"
“我知道。”
“那你覺得你能給他什麼?"
林瑞清沉默了幾秒,然後,慢慢地說出:“我不能給他一個體面的門第,也不一定能在社交場合幫他加分。但我可以給他一個安靜、幹淨的家。”
“我會記得他喜歡什麼口味的面,記得他下雨前頭會痛,記得他工作忙的時候不會打擾他。”“我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但我會盡力是最用心的。”他頓了一下,看着顧景明的母親,“阿姨,我知道您不喜歡我。您覺得我限制了他的未來,耽誤了他的光。但我不想成為他的黑暗。我隻想在他累的時候,是他能停下來的地方。”
客廳一片安靜。
顧母看着他許久,終于緩緩開口:
“…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林瑞清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看着她,像在等判決。
顧母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氣,轉向顧景明:“我不一定能喜歡他。但如果你是真的想和他走下去,我不會攔。”她語氣依舊日帶着些保留,卻終于松口。
顧景明眼神一動。
而林瑞清隻是輕輕垂下眼,喉嚨發緊,卻沒有露出喜悅或感激,隻是用力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是他人生第一次,真正被“接納”的信号。
他從來不求被喜愛,隻求被允許留下。
顧景明握緊了他的手,在衆人目光中,毫不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