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不僅沒事,他現在格外輕松,就像背着行囊于沙漠中行走的人突然發現一汪綠洲,終于可以丢下身上的負重,張開雙臂向前奔跑,不再心有顧忌“正好劇組那邊通知我過去,我也不用左右為難,思考到底選擇什麼。”
都說選擇了,二哥心裡一定沒有他表現的那般輕松。
小櫻眉毛皺成一團,看着對面沒吃幾口的飯菜發呆,桃矢敲了敲桌子“想什麼呢?”
“想二哥…”
樓上,木之本瑾給幸村打電話說請假的事,“可能需要一個多月吧…嗯對,全國大賽我不能參加,是工作上的事,具體的…很抱歉我現在不方便透露。”
“是因為我今天說的那番話嗎?”自信如幸村也不由懷疑自己的話是否重了些。
“部長怎麼會這麼想?”木之本瑾詫異道“當然不是因為部長,工作上的事是一早就定下的,哪怕沒有今天的事我也會請假。”
可如果沒有今天的事,他也很有可能選擇推遲進組。
兩人心知肚明,幸村的話隻是一劑催化劑,強行抹去一個選擇,留給他的隻剩最後一條路。
“我知道了,你缺的訓練等你回來再說。”幸村臉上不見絲毫笑意,嘴角繃成一條線“至于你的請假,我批準了。”
“謝謝部長。”
做完這件事,木之本瑾活動兩下僵硬的手指,和俱樂部的教練打電話暫停每周訓練。
全權負責木之本訓練的日向自然毫無異議,堆着滿臉笑容一口一個好,答應地格外爽快,等電話挂斷,又轉而和老友哭訴。
“我新收的好苗子你知道吧?他剛才居然向我請一個月的假,你說他是不是不喜歡網球了?不然怎麼會請這麼長時間?他天賦那麼好,我都準備把我畢生所學都教給他了,他少學一點我都會難過的,結果他居然不來了?你說這像話嗎!”
他的好友仰頭喝了口酒,轉手挂斷電話,五分鐘後,日向收到來自老友長達十個哈字的嘲笑。
隔天,網球部是個人都能發現自家部長的心情不甚美妙,一群半大小子規規矩矩地坐在前往賽場的校車上,大氣不敢喘,沒了往日的嘻笑打鬧,不到一小時的路程格外難熬。
赤也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人的氣氛,撓了撓臉大聲道“那個,怎麼沒看見木之本?那小子遲到了嗎?”這可真是難得。
下一秒,衆人就看見位于中心的部長大人臉色一沉,身上凜冽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他請假。”氣溫伴随這三個字再次降低。
衆人懂了,看來這事與小瑾有關。
一個個你掩護我我掩護你的,将處于部長視線死角的一個部員牢牢擋在身後,眼神不斷示意他給木之本瑾打電話。
那個部員手不斷比劃,向衆人表示自己沒有木之本的電話,衆人又以螞蟻搬家的動作一點一點圍到胡狼身前,胡狼縮着身子,電話打了一通又一通,半晌搖頭“不行,電話打不通。”
衆人氣結。
縱觀全場的幸村低頭整理腕間的負重,順便整理腦子裡紛亂的思緒。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冷靜自持的人,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會理智面對,可這次他表現得實在太過反常,隻是一個後輩鬧情緒請假不來觀賽罷了,何必生氣?
但他現在确實很生氣,心裡像堵了一塊大石頭般,沉甸甸的,他想挖掘石頭下方隐藏的秘密,卻找不到通往下面的路,
盡管心情如何糟糕,幸村面上不顯,穩坐教練席,指揮隊伍拿下一場又一場比賽勝利,而其中,首次亮相的切原赤也以其淩厲的球風聞名國中網球界,負責采訪的井上稱呼他為立海大的王牌。
7月27日,關東大賽決賽前一天,赤也照理給木之本瑾打電話,完成一衆前輩交代的任務。心裡想着這次可能和前幾次一樣無人接聽,便把手機放到一邊,頭大地盯着一字未動的暑假作業。
“這裡是木之本瑾。”當話筒傳來熟悉的聲音,赤也還沒反應過來,木之本瑾又喂了一聲“切原同學?不在嗎?”
“啊啊,在在在!”赤也連忙抓起手機“這幾天你去那裡了?比賽比賽不來,電話電話也打不通,部長他都生氣了!”
“嗯?部長生氣了嗎?”木之本瑾小聲嘀咕“不應該啊,我記得我請假那天還好好的…”
“你說什麼?”赤也沒聽清,還想說什麼,聽到對面有人叫木之本瑾的名字。
木之本瑾高聲回應“我這邊還有點事,麻煩你明天幫我和部長說聲抱歉,謝謝。”
“喂!喂喂!木之本!”赤也氣急,扔掉手機對着那堆破數學題繼續頭疼,想了想又撿起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地打。
〔幸村部長,木之本說他錯了,向你道歉。〕
收到消息的幸村:?
什麼錯了?
決賽對手是老熟人冰帝,幸村帶隊立于網前,平視對面驕傲的冰之帝王“好久不見,看來這次關東大賽的冠軍又是我們立海大的。”
“啊嗯,本大爺帶領的冰帝是不會輸的。”迹部放完狠話,視線略過癱着一張臉的真田以及其他幾個黃衣服的“你們隊的那個後輩呢?怎麼,最後一場比賽了不放出來見見?”
“小瑾請假了,不過,迹部你這麼惦記我們部的後輩,是想當我的面挖人嗎?”幸村開玩笑道。
“有天賦的隊員又不止立海大有,我們冰帝今年也有,是不是,桦地?”
“Wushi。”
衆人循着聲音慢慢擡頭,對上桦地崇弘面無表情的臉,到嘴邊的話卡在嗓子裡。
這這位冰帝新人…确定是國中生嗎?長得那麼着急,說他是三十多歲的社畜都有人信。
良好的教養讓衆人把吐槽憋在心裡,目送兩位部長寒暄幾句,握手結束這賽前例行的宣戰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