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醫生說他的紅眼是天生的，對身體沒有害處。”柳解釋道。

不過這種情況造成的血壓升高，盡管也在正常範圍内，但青年人血氣方剛，醫生建議他們稍微控制一點，總體來說沒什麼大問題。

木之本瑾點頭，又送走一位前輩。

“還在想剛才的比賽呢？”第三位前輩毛利過來“别看他們說的那麼嚴重，其實他們也挺看重你的，不然也不會給你專門的訓練單。”

“我知道的，毛利前輩。”木之本瑾看他一臉别扭，彎下眉眼“我以為前輩一直逃訓，和部長他們關系并不算太好呢。”

毛利還在想自己要怎麼安慰後輩，聽到他的話也不想了，伸手敲了一下“沒大沒小。”

木之本瑾捂着額頭：？

他剛才有說什麼不敬的話嗎？

毛利對上他懵懂哀怨的表情，沒忍住笑出聲，随後想到什麼，正色道“你為什麼覺得我們關系不好？”

木之本瑾思索道“大概是因為前輩你平時也不來訓練，即便來了也不和部長他們交流的緣故吧。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前輩可以問問其他二三年級的前輩。”

毛利想起前幾天和上任部長高川的談話，煩躁地撓亂一頭紅發。

選擇直升的前輩并不多，上任部長是一個，還有一對擅長雙打的。

高中社團也不比國中，雖然國中水平普遍沒有高中高，但國中有更多的時間專心做這一件事，而高中紛擾的事一堆，每天訓練都會遇上幾個請假的，再想像國中一樣基本是不可能啦。

“說這麼多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立海大有幸村做我們的部長有多幸運。”高川恨鐵不成鋼地瞪着懶散的毛利“不然就像你這種情況，天天逃訓，放到其他學校早被開除正選了。”

“哪有這麼嚴重啊…”嘴上這麼說着，毛利心裡卻很同意高川的話。

“嘿，你别不信，我們隔壁棒球部剛開除一個人，你要不要去看看？”毛利搖頭，高川又道“再說了，你這麼做，幸村是管還是不管？管了你又不聽，不管你讓其他部員怎麼看他？”

這些他都知道，但是……

毛利郁悶地趴在桌子上，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把高川擠走的幸村。

高川看他這樣，歎氣。

毛利是國一轉入立海大的，因為家裡出了事，他們這些前輩對他都很包容，漸漸地，毛利把網球部當成第二個家，而幸村的出現無異于一個外來者打破這個家的平衡。

“你們已經相處一年，你還不清楚幸村的為人嗎？”高川溫聲道“别再讓他為難了。”

“作為前輩，我再告訴你一句話：我們是王者立海大，一切為了勝利為了立海大的榮耀。”

毛利回過神，扭頭看了眼和真田、柳讨論什麼的幸村，對方仿佛察覺到他的視線，目光精準地與他對視，微微颔首。

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視線，毛利揉亂木之本瑾的頭發“作為前輩，有句話你要明白，在這裡，打網球不是為了你自己一個人打的，而是為了整個網球部。”

“在學校輸輸也就算了，到了外面，絕對要赢。”

木之本瑾目送安慰他的三位前輩彙合，心裡那股沖動隐約找到突破的方向。

回到家，木之本瑾得知周末小櫻學校舉辦運動會，延遲練習的消息，正好他也要去看地區預選賽，兄弟倆一拍即合，約好下周六繼續。

了卻一樁事，木之本瑾提着新出爐的烤曲奇，去本丸求助萬能的付喪神們，詢問他今天發生的事。

“拿我們自己舉例。如果在戰場上，我們确定這場戰争一定會輸而放棄掙紮，那我們就會消失，這是攸關生死的大事。同理，如果我們背水一戰，破釜沉舟，說不定會尋得一線生機。”加州繞着自己的小辮子，搜刮腦子裡通俗易懂的詞條“對我們來說，主公是我們最重要的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公，我想，主公的那些朋友可能也是這樣想的。”

不想死在戰場，隻能拼了命的取得勝利；

不想輸掉比賽，隻能咬牙堅持拿下比賽。

除了勝利别無選擇，他們的感情從來都不是為了個人。

“是我狹隘了。”木之本瑾慚愧道，“我果然還是要多多努力。”

“謝謝，加州。”

“我也沒說什麼，是主公你自己的功勞。”

“不。”木之本瑾笑着搖搖頭“如果不是你剛才說的話，我可能需要好長時間才能想明白，到那時已經晚了。”

這一次，他不會再犯同一個錯誤。

“單打三，立海大附屬中學木之本對銀華中學田中。”

“加油！”赤也給木之本加油打氣。

“我會的。”

木之本瑾整理好身上的負重，站到場上，吐出一口濁氣，再擡頭時目光堅定，“請多指教。”

“他的眼神變了。”變得更有勝負心了。

“氣勢也變了。”丸井補充道。

“總算沒白費幸村和柳的付出，puri～”

赤也聽了一半沒聽懂，“前輩們在說什麼啊？”誰變了？比賽的不還是木之本嗎？

丸井勾住赤也的脖子，給他指下面的人“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對方好弱。”

這場比賽的對手實力也就立海大普通部員的水平，完全不夠看。

丸井噎了下，掰着他的頭轉到立海大半場“仔細看木之本的動作。”

赤也又仔細端詳半天，恍然大悟“他的動作比上次和我比賽時淩厲許多，他果然隐藏了實力！可惡，我下次絕對要擊潰他！”

丸井厥到，扔下腦子不太靈光的後輩溜了。

衆人不敢讓前面的真田察覺，默默憋着笑，心裡的小人樂翻天。

觀衆席上的歡樂并沒有傳到賽場。

木之本瑾颠了颠球手裡的球，最後一球他用上剛學的旋轉球，給球的一側施加旋轉。

網球避開準備迎擊的球拍，拐了個彎砸落于地。

“比賽結束，木之本勝，比分6：0！”

木之本瑾松了口氣，擡頭看向坐在教練席上的幸村，眉眼彎彎，一縷清風吹拂他的發絲。

我做到了。

幸村望進那顆戰意未退的眼睛，被熊熊戰火燃燒的星眸格外的漂亮。視線慢慢聚焦，對上那張溫潤如玉、眉目如畫的容顔，汗水從他的額角輕輕滑落，嘴角微微上揚，不自覺地，幸村也笑了。

幹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