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祈幸和許淮并肩走着,叛徒則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三人走到電梯前,許淮按下電梯按鈕,電梯門緩緩打開。
臨祈幸和許淮走進電梯,叛徒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進去。
電梯門緩緩關上,叛徒站在角落裡,低着頭,一言不發。
許淮靠在電梯壁上,看着叛徒,笑着說:“不去和你家人道個别?”
當聽到那一聲家人,突然就想哭了,就那麼一秒。
一秒,卻又很平靜。
叛徒沉默着,片刻後,他擡起頭,看着許淮,搖了搖頭。
許淮看着他,笑了笑,說道:“你确定嗎?一旦離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叛徒眼神空洞,搖了搖頭,說:“我…不想。”
許淮和臨祈幸對視一眼,許淮聳聳肩,說道:“好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就走吧。”
叛徒跟着許淮和臨祈幸走出電梯,來到地下車庫,他偷偷抹了抹眼淚。
許淮和臨祈幸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叛徒,許淮挑了挑眉,笑着說:“寶貝兒,你哭了?”
叛徒連忙擦掉眼淚,搖了搖頭。
臨祈幸歎了口氣,走上前,拍了拍叛徒的肩膀,說道:“别哭了,活着就好,以後要好好活下去。”
叛徒擡起頭,看着臨祈幸,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許淮笑了笑,走到叛徒面前,湊近他,輕聲說道:“寶貝兒,别太感動哦,我們可是大壞蛋呢。”
臨祈幸走到一輛車旁,拉開車門,對叛徒說:“上車吧。”
叛徒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坐在後座上,默默地低着頭。
許淮走到駕駛座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系上安全帶。
他輕輕抽泣,抹眼淚。
那些不堪的記憶湧上心頭,想哭,不想活,可卻又不敢。
不想要家庭,不行要朋友,不想孤獨…
可…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許淮發動車子,緩緩駛出地下車庫,臨祈幸坐在副駕駛座上,扭頭看了一眼叛徒,笑了笑,說道:“寶貝兒,别哭了,以後有我們陪着你呢。”
叛徒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坐在後座上,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
許淮開着車,車内放着舒緩的音樂,他偶爾會從後視鏡裡瞥一眼叛徒。
叛徒一直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淮将車停在别墅,轉頭看向叛徒,說:“寶貝兒,還哭嗎?”
叛徒擡起頭,看着許淮,搖了搖頭,眼淚早已幹涸。
許淮笑了笑,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叛徒那邊,打開車門,說道:“下車吧,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到家後,他們安排了他的房間,洗漱了,就睡了。
叛徒沒有睡,靜靜的站在窗邊,看着外面。
許淮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叛徒的房間燈還亮着,悄悄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到叛徒站在窗前。
叛徒盯着窗戶,遲遲沒有動作。
許淮敲了敲門,問道:“寶貝兒,怎麼還不睡?”
叛徒聽到許淮的聲音,連忙擦掉眼淚,轉過身來,說道:“睡不着。”
許淮打開門,走進房間,走到叛徒身邊,“寶貝兒,你有心事嗎?”
叛徒低着頭,沒有回答,許淮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叛徒的頭發,說道:“寶貝兒,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出來吧,我幫你分擔。”許淮坐到他身邊。
能有什麼呀,隻是那不堪的回憶罷了。
叛徒看着窗外,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那些痛苦的回憶再一次湧上心頭,他感到有些窒息。
不想活着,可是卻又想見到春天,想要再見到一絲希望。
回憶裡,自己總是被欺負的那個,父母也不曾管過自己,在學校也是,被同學嘲笑,被老師看不起,被所有人欺負,自己隻是一個工具。
也對呀,自己沒有朋友,自己沒有同學,也沒有父母。
叛徒的眼角滑落一滴淚珠,他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畫面,那些畫面如同噩夢一般,讓他無法逃脫,許淮看着他痛苦的模樣,将他拉到懷中,輕輕拍着他的背。
叛徒靠在他懷裡,感受着許淮身上傳來的溫暖,他突然覺得有些委屈,那些委屈如同潮水一般湧來,讓他無法控制地哭出聲來,卻又想起他和臨祈幸是愛人,便松開了,說:“不好意思…”
許淮愣了一下,然後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傻孩子,哭吧,沒事的。”
叛徒靠在他懷裡,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他從未感受過如此溫暖的懷抱,許淮身上淡淡的香也讓他感到安心。
想幸福,想要有人愛…
許淮輕輕拍着叛徒的背,說道:“乖,我們都在。”
許淮看着眼前這個脆弱的少年,心中湧起一股憐惜,他輕輕抱住叛徒,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唉……
難受啊,看着别人哭。
叛徒在他的懷裡抽泣着,許淮能感受到他的無助和脆弱,他的眼淚沾濕了許淮的衣服,許淮沒有嫌棄,隻是輕輕地拍着他的背。
許淮看着眼前這個脆弱的少年,心中湧起一股心疼,他輕輕拍着他的背,柔聲說道:“乖,我們都在,以後我們會保護你的。”
許淮抱着叛徒,感受到他瘦弱的身體在顫抖,他忍不住将叛徒抱得更緊了一些。
叛徒在他懷裡漸漸平靜下來,他擡起頭,看着許淮,眼中還帶着淚花。
幸福啊,慢點走,追不上你了…
春天啊,來快點吧,太冷了,太難了,不想活了…
幸福是什麼?
叛徒/幸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