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褪色的約定

深秋的銀杏葉簌簌落在畫室窗台，謝疏桐對着畫布反複調整色調，試圖還原記憶裡許聽瀾笑起來時眼底的金色光芒。畫架旁的留聲機播放着輕柔的爵士樂，突然被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桐桐！快來看！"許聽瀾抱着一個大紙箱撞開畫室門，發梢還沾着幾片金黃的銀杏葉，"快遞員說這箱子沉得像塊鉛，我一路上被三個大媽問是不是在搬金磚。"他将紙箱輕輕放在畫案上，鼻尖沁着薄汗，眼睛卻亮晶晶地盯着謝疏桐。

謝疏桐放下畫筆，指尖還沾着未幹的钛白顔料。紙箱最上層鋪着柔軟的絲絨布，掀開後露出一本燙金封面的素描本，"雙人速寫挑戰紀念冊"幾個字在午後陽光裡泛着溫暖的光澤。翻開第一頁，泛黃的電影票根被精心裱在透明膜裡——那是他們第一次偷偷溜出學校，擠在老舊電影院看的黑白默片。

"你居然留着這個......"謝疏桐的聲音有些發顫。他繼續往後翻，眼眶漸漸發熱。素描本裡夾着各種回憶：謝疏桐午睡時蓋着許聽瀾校服外套的偷拍、兩人在畫室打翻顔料後交疊的調色盤照片，還有無數張邊角處畫着牽手小人的便簽紙。

許聽瀾突然伸手按住素描本，耳尖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等、等下再看這頁！"但已經來不及了，謝疏桐的目光停留在一張未完成的畫上——櫻花紛飛的樹下，兩個并肩而坐的少年，其中一人的輪廓用虛線勾勒。

"這是......"

"是我們的未來。"許聽瀾握住他拿畫筆的手，在虛線上輕輕描摹，"等放寒假，我們就去東京看真正的櫻花雨，在巴黎鐵塔下支畫架寫生，還要去冰島追極光......"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完成這個。"

說着，許聽瀾變魔術般從紙箱底層抽出一個畫框。畫布上，兩個穿着婚紗禮服的少年在向日葵花海中相擁，背景是燃燒的晚霞。謝疏桐的呼吸停滞了，畫中人物的眉眼被描繪得細緻入微，尤其是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閃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