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熒和派蒙的那一刹那,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因為她們倆實在是太狼狽了,整個人灰撲撲,頭發也亂糟糟的散下來,臉上甚至還有一道貓的抓痕。
“喂!青鳥。我們可是為了你,才弄成這個樣子的,那些人都像瘋了一樣攻擊我們,還有那隻大壞貓的爪子也太鋒利了。”派蒙氣急敗壞。
“看來是一場硬仗呢。”我很懂地點點頭。
“哼,知道就好。”派蒙很好哄地被安撫住了。
“我知道你們很辛苦啦,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我拉住熒的手,把她們領進小屋内。
“哇!這裡好溫馨哦,你這些天就住在這裡嗎?可惡,虧我們還這麼擔心你。”派蒙上下飛舞着參觀了小屋後忿忿不平地說。
“是的,我和妹妹就住在這裡。”我沖着見到我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熒笑了笑。
“妹妹?”派蒙問。
“這就是你留在夢境中的原因?”熒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也有這個緣故啦,想要解決這個夢境也是原因之一。”我一邊說一邊拿出茶具泡茶。
熱騰騰的蒸汽從眼前升起,模糊了視線。
“哇,青鳥你有這麼好心?你不是無利不早起派嗎?”派蒙疑惑地說。
“因為這個夢境本就是因她而存在。”熒淡淡地說。
熒很明顯生氣了,眼神冷峻,嘴角向下,像一個氣鼓鼓的小貓。
“所以你知道了嗎?‘我’是誰。”我依然保持着笑意。
“什麼,什麼你是誰,你不是青鳥嗎?”派蒙滿臉迷茫地看着我。
“你是青鳥。”熒平靜地看着我,語氣堅定。
“嗯,對。但也不對。”我搖搖頭,微笑着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我是克羅塞爾,夢之魔神,煌安之主,盤踞于世界樹上的蛇。”
“什麼?!”派蒙大吃一驚,眼睛瞪圓了大喊,:“這是什麼玩笑話?那個克羅塞爾?”
大名鼎鼎的惡神,聲名狼藉的暴君……沒錯,正是在下。
派蒙似乎等待着我大笑着跟她說這是一個玩笑,但是我和熒該死地沉默着。
看到我和熒的表情,派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嗓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隻剩下低聲呢喃:“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呢?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性,剩下的無論多不可能都是真相。
魈看着我時複雜的神情,摩拉克斯對我微妙的态度,整個夢境的布置……
那麼多線索,指向的是唯一真相。
“我是克羅塞爾。”我再次重申,“這樣也沒關系嗎?”
熒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拉進了她的懷裡,我聽到從她胸腔發出的聲音:“沒有關系的,對我來說,你是青鳥就足夠啦。”
嗯,我倒不是很意外,不過如果就因為魔神的身份疏離我的話,她就不是熒了。
但我仍然感到高興,我被熒所信賴着這個事實讓我嘴角不住的上揚。
熒對于朋友永遠有着純潔的信賴之心,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性格,什麼樣的身份,她都能平等地好好對待。
派蒙左看看熒,右看看我,撅着嘴說:“那好吧,你是夢之魔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還認識好多假死的魔神呢。”
“嗯,對于偉大的旅行者和她的夥伴來說,一個魔神朋友而已,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我不住地笑着。
“魔神朋友确實不算少啦,不過既然青鳥你是夢之魔神,那些說夢之魔神是暴君的傳言就都是謠言啰,有時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就跟鐘……不對,摩拉克斯的傳言那樣。”派蒙一本正經地分析着。
聽到派蒙的話,我的笑意淡了一些,輕聲道:“不,那并不是全然虛假的傳言。”
我将過去作為夢之魔神的故事全盤托出。
這并不是一個美妙的故事,我盡力冷靜而不帶有私人感情地講述它。
……
又是一陣難挨的沉默,但熒沒有松開她的手,我在她懷裡悶悶地問:“覺得我很可怕嗎?”
“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錯,而且你也已經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你可以好好放下了。”熒回應着我。
這真是偏心啊,熒。
“沒錯,你已經不是過去的你了,你現在已經那個叫什麼來着?嗯……對,浪子回頭了!”派蒙自豪地說出一個成語來。
“你可以放過自己了,你不應該被束縛在夢境之中,不要總是逃避。”熒勸告我。
“不,我留在這裡不僅是為了妹妹。”我歎了一口氣,從熒的懷裡溜出,鄭重其事地說。
“你有什麼放棄外面的一切,不得不在這裡的理由?”熒皺着眉。
“還要做什麼,你把這個夢境關閉了,跟我們出去不就行了?”派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