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會跟金鵬講一些來自以前世界的故事,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用他金色的眼眸認真地注視着我,好像我說的不是故事而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被蠱惑了一樣,我把我腦袋裡還剩的東西像倒豆子一樣哔哩啪啦地一股腦說出來。
我跟他把哈利波特1-7部的故事梳理了一遍,從密室講到死亡聖器。
最後講到哈利在迷霧之中和他所失去的一切相遇的時候,就算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這個故事了,可是一陣感動還是湧上心頭。
“嗯,因為非人的異常而被同類所排斥,最後又找到歸所,惡人也得到了應有的惡報,雖然其中的曲折之處令人惋惜,但是一個不錯的故事。”他一本正經地評價着。
然後我又跟他講了世界上最棒的咨詢偵探福爾摩斯的探案故事。
“凡人的智慧真是驚人,竟然有這種能夠從微小事物中察覺本質的能力,實在是了不起的才能”
我還講到了一本關于活着的書,哽咽着,一字一句地背下全文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句話:“我看到廣闊的土地袒露着結實的胸膛,那是召喚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喚着她們的兒女,土地召喚黑夜來臨”
“世事無常,可歎。”他歎息一聲,然後用手擦去了我的淚珠。
……
他從來不問我,身為一個從來不出遠門的魔神,這些人類故事從何而來,就像我從來不問他仙中貴族夜叉為何無家可歸那樣。
我用我帶着花紋的手臂,撫摸着他的眉眼,看着他白皙的手臂,古怪的欲望強烈地悸動着,讓我難以忍耐。
于是,我問他:“這麼好的手臂不紋身可惜了,要不要試試?”
“可以。”他總是縱容我。
紋身對于一般人來說很疼,可是習慣了疼痛的夜叉連麻藥都不用,隻是繃緊了肌肉,讓冷汗從臉上落下,一聲不吭。
我在他的右臂上刻下了與我相同的花紋,隻是選擇了綠色作為底色。
看着我們兩個相同的花紋,我不由得有點得寸進尺了。我歪着頭問他:“你什麼都會答應我嗎?”
“我會保護你,為你戰鬥,直到我的手再也握不住這長槍,直到我最後一滴血也流盡。”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立下了一個誓言。
在提瓦特的大陸上,語言也是具有魔力的,契約成立了,無形的東西把我們兩個連接在一起,就像他許諾的那樣,至死方休。
一個溫暖的午後,我們一起在居住的洞口曬太陽。
在陽光之下,他墨綠色的頭發和金色的眼眸相得益彰,顯得那麼的美麗。
他自己卻并沒察覺到自己美麗,而是看着我在陽光下反射着五彩光澤的鱗片出神,這不怪他,就連我自己看的時候都會被美到呢。
我問他:“漂亮嗎?”然後把他的手放上去,讓他摸摸。
“不成體統。”他紅着耳朵對我說,但是卻沒有把手拿開,于是我張開了鱗片任由他撫摸。
我甚至咬咬牙拔下了我最漂亮的那個鱗片,穿成了鍊子送給了他。
看着他把那個鍊子戴在脖子上,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的眼光果然很棒。
在白天,我們講故事,曬太陽。而在無數個夜晚,我一邊小聲地哼唱着家鄉的小調,一邊用我的尾巴把毫無反抗之意的他全身都纏住,安然入睡,就像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們兩人那樣。
終于在某一天,我甚至在這個基本還處于貴族制的世界上,把記得不太清楚的《美麗新世界》這種反烏托邦作品都講完了。
懦弱的富有東方男人和貧窮西方少女的愛欲故事,講完了。
小龍人版哈利波特,也講完了。
“窩囊廢俱樂部”大戰小醜的故事,還講完了。
夢中的歡快葬禮和十二個異鄉的故事,任講完了。
……
我掰着手指頭一個個數過來,才發現在這裡的無數個日夜中,我已經把還記得的所有故事都交代出去了。
聽完如此多的故事後,金鵬贊歎于人類的勇氣和智慧:“如此的弱小,又如此的強大。”
“這都隻是故事而已啦!又不是真的。”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我鼓起臉嘀咕着。
好無聊,好無聊。我感覺日子又回到了撿到金鵬之前的時候。
他徹底地融入了我的生活,成為了我無聊生活的一部分。
百無聊賴的我躺在他的膝蓋上,擡頭看着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可做,于是問他“撿到你的時候,那個傷是誰打的?”
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他我:“是一個豹頭鸱翼的魔神。”
啊,西堤。我知道她,住在隔壁山谷的魔神,在魔神中不算太強也不算太弱。
她統治着好幾個人類村莊,收取大量魔晶作為保護費,但是在這亂世之中能夠活下去就算不錯了,人類就算抱怨,也沒有什麼辦法。
但是我可不管這麼多,欺負我的金鵬,可惡的家夥。
才不是因為當了太久的阿宅魔神無聊透了,想去打架呢。
“你要做什麼?”金鵬平靜地問我。
“給她一個教訓而已啦。”我故意用甜膩的聲音說出具有威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