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鵲舟出差回來的時候是在兩個多月後,距離她離開的時候已經快要過去第三個月了。
小優的記憶錄像中,蘇鵲舟再次回到家時,走進門口的那一刻表情是茫然的,她環顧着這座住了幾十年的房子,仿佛第一次仔細看它一般。
從前霍爾·裡帆的資料查到蘇鵲舟這裡的時候他就懷疑蘇鵲舟可能在這段時間知道了什麼。
因為她這段時間的行蹤軌迹成謎,不僅僅是沒有聯系過蘇引清,就連他後來特意去查她出差的地區和各種出行記錄,最終什麼都沒能查出來。
這會兒再看到錄像中蘇鵲舟回來後,這副如同剛經曆過什麼大事一般的震驚和茫然時,霍爾·裡帆更加确定這會兒她應該是得知了什麼非同一般的東西。
錄像中,自打蘇鵲舟回來後的三天裡,一直沒有再回去上班,而且時不時的就在家裡走來走去的思索着什麼。
小優曾上前問過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她隻是瞥過目光看了小優一眼,搖了搖頭,繼續雙眼無神地看着前方思索着什麼。
在她回來後的第四天,蘇鵲舟接到了一通電話,看她的表情似乎很不願接起,但是歎了一口氣還是接起了電話。
從她的表情來看,她也隻是在應付電話裡的人罷了,對方具體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隻看見她在挂掉電話後又思索了一陣,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把魔方拿在手裡攥了又攥。
等到第五天,她就帶上魔方又回去上班了。
在這段錄像裡,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經曆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又在思索着什麼。
就連蘇引清問的時候,她也沒說,頂多是回了一句:“沒什麼,隻是有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回到單位上班的前幾天,蘇鵲舟一直在不停的加班,每次都是等到半夜才進門,一進門就問蘇引清,有時候蘇引清忙着實驗沒空回來就在實驗室過夜了,也有時候得到的回應是:“他沒等到你,先上樓睡覺了。”
蘇鵲舟點點頭:“好。”
應過之後屋子裡安靜了好一陣,她才稍顯突兀地加了一句:“讓他照顧好自己。”
小優不會懷疑什麼,它隻是應着:“好的,等他醒了我幫您傳達過去。”
在她回去上班後第七天,于一個深夜,她帶着魔方走出了書房的門,看到小優後問了一句:“希爾呢?”
“夫人,已經是淩晨了,他睡着了。”
“……”蘇鵲舟的目光垂落在一旁,像是逐漸在反應過來什麼,随後又像是自言自語般點頭應着,“嗯,也好,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其他事要忙。”
她的話說完,自己卻沒有回到房間休息,而是獨自一人坐在了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花園裡獨自愣神,手指在不停地摸索着魔方的每一個面和每一個棱角。
小優過來提醒她回去休息,她沒有回應,隻是吩咐道:“去把燈都關了吧,隻把旁邊最暗的燈打開就好,我想再看看院子裡的花。”
霍爾·裡帆剛來的時候就聽蘇引清在花園裡和他說過,他家院子裡的許多花都是戴優許為蘇鵲舟種下的,有些是因為蘇鵲舟喜歡,有些是想要哄蘇鵲舟高興,還有一些是想要趁着某些節日向蘇鵲舟表白而特種選的品種,找的空位種下來的。
率先知道一些關于蘇鵲舟資料的霍爾·裡帆看着錄像中,蘇鵲舟坐在後花園前端莊筆直的身影,莫名給了他一種感覺——她在等着赴死。
這種感覺讓他想到了自己以前的一個故人,他的故人死前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狀态?
蘇鵲舟在花園前坐了一宿,直到天亮以後蘇引清打着哈欠從樓上下來,看着蘇鵲舟的背影意外地喊了一句:“媽?”
蘇鵲舟這才轉過了身,她的眼神也浮現出了一絲意外,轉而又笑了起來:“醒了?”
“媽!”蘇引清高興地跑過去抱住了蘇鵲舟,蘇鵲舟微卷的長發掃過他的臉頰,他也不覺得癢反而貪戀起了這種感覺,“最近一陣子太忙了,我都覺得好久沒有好好看過你了。”
“嗯。”蘇鵲舟笑着應着,擡起來的手溫柔的撫摸着蘇引清的發頂。
這個舉動與她那副清冷的面容相差甚大,也着實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正當蘇引清準備細看的時候卻發現了她眼底濃重的黑眼圈:“你是不是沒休息好?你今天上班嗎?要不就請一天假在家裡休息休息吧?”
蘇鵲舟沒有過多思索,就應了下來:“好。”
随後,她将蘇引清拉到自己身邊來,重新把這個魔方交給了他,并告誡他:“這個魔方千萬别弄丢了。”
“知道。”蘇引清接過魔方,比起上一次接過這個魔方時,他現在對魔方的使用已經熟練多了,隻見他接過魔方的那一刻,魔方在他手裡變作了一條吊墜被他戴在了脖子上。
錄像到這裡被暫停了。
霍爾·裡帆看着蘇引清脖子上那條吊墜泛起了若有所思的模樣。
難怪之前一直找不到魔方,原來是這樣……
看到這裡,霍爾·裡帆基本可以确定這個魔方的使用需要權限。
根據目前看到的信息來猜測,可能是擁有了權限以後就可以随意使用。
但是如何拿到一個權限就是一個大問題……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不需要權限也能得到裡面的東西?
錄像又繼續播放了起來。
視頻中,蘇引清又和蘇鵲舟閑聊了幾句。
蘇鵲舟的話音一轉,開始向蘇引清交代起了什麼:“聽你爸爸的話,以後就轉行吧,不要再繼續做這行了。”
“為什麼?”蘇引清的面容看上去很不理解。
蘇鵲舟思索着把目光轉到了一旁:“你有着常人很難擁有的條件,為什麼不多去試試不一樣的人生?你的人生原本可以自由而廣闊,不要被别人的期待和我跟你爸爸的身份給你限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