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不想和他們擠着，正好乘此機會，就搬到離大小姐近一點的房子去了。剩下諸星河和譯之心兩人，日日相伴，聊天吃飯，散步喚鳥，偶爾也練練酒。屢試不爽的是，一望醉，譯之心三口就醉，從無意外。

譯之心的手傷好的出奇的快，不到半月竟已經恢複了，連疤痕都未留下。于是，就按照之前的約定，譯之心到碧落閣陪練。出門時，諸星河說等他回來一起吃中飯。吃什麼，諸星河說保密，回來自己看。這半個月諸星河精神頭是出奇的好，簡直可以說是愈發容光煥發。

早早穿束整齊，七時三刻就站在碧落閣大堂等候，等候期間打量四下，心想看來這位少谷主是特别愛熏香啊，是檀香。堂正中一條鋪着墨藍色的毯子，上面是仙鶴圖，兩邊幾步一隻香爐，滿屋子都是檀香的味道，倒是挺好聞的。堂正中盡頭，兩級台階上，放着把座椅和等長桌幾，座屏上面雕刻着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看着霸氣騰騰，左右兩扶手上各雕了一隻頭頂圓潤的獅子。

兩側閣牆上從下至上打着書格，擺滿了書，看上去都是些心法武學之類的書籍。幾個仆人往來在打掃清理，往長桌幾上擺放茶具和點心。等了很久，竟然是楚子航出來了。

“從明日起，每天早五時，換好這套衣服，你來這個堂上聽訓。”楚子航說着遞給他一套素的不能再素的白色衣服，說是奔喪也不過如此，上面放着一塊面紗和白色額帶。

譯之心接過衣服，心裡暗自叫苦，五時就到，那得幾點起來，四時三刻？到時候天還沒亮吧，穿這麼一身也真是夠滲人的，想着想着竟覺得有點滑稽，嘴角不禁挂上了一抹笑。

拾笑擡眼間，後堂走來邊走邊正衣衫的緘書語，兩人的眼神正好對上，緘書語愣了一下。楚子航回頭一看，是緘書語，一眼看見她發帶沒有系好，忙走過去，旁若無人地幫她系好，然後又是幫着整理腰帶。

緘書語一身淡紫色的衣衫，脖子上挂着碧綠的玉珠，腰不盈握，楚子航正在幫她端正腰帶。腰間别着盤起來的甩鞭，精緻的嵌着金絲的鞭子。這張嬌豔的臉，竟然用的是鞭子啊。這是傷好之後，譯之心再見緘書語，可能是這次看得清楚了，竟看出點之前沒品出的味道。

“你看什麼啊，嗯？”緘書語看譯之心愣着，一雙美目看向他，邊問邊戴耳環，楚子航接過，幫她戴好。沒有言語，全是默契。譯之心心裡竟泛起些許羨慕，要是有人給自己系發帶，整裝束就好了。

“唔...”譯之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姐姐你真漂亮吧。

“怎麼，不能說？”緘書語那自信勁兒，仿佛從譯之心臉上就已經看到了答案。

“也沒有。隻是我覺得...”還是說不出口，這呼之欲出的贊美，會不會有點顯得有些輕浮。

楚子航看着譯之心，倒是很坦然，畢竟任何一個正常男人，見到緘書語都是差不多這個表情，自己已經習慣了。

“覺得什麼？覺得我好看？”緘書語笑着直視譯之心的眼睛，把譯之心心裡的答案給念了出來，吓得譯之心本是不好意思再看她，又不住看向她一愣，臉開始通紅，直到耳根子，眼睛眨巴眨巴，就好像小孩子見到了别人家的糖，又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給嘗一個。

“嗯。”譯之心心裡一慌，不好意思出了個聲，别開眼，也開始摸摸自己的袖角之類的。眼睛看向楚子航，好像在詢問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慌，我哪好看？”緘書語看着他這種嬌羞無措的樣子，心裡惡作劇的想法就上來了，更是想戲他一番。雖然自己美而自知，但是譯之心就像個情窦未開的少年收到了什麼啟發一樣，小奶狗美不自知，笨拙可撩。

不慌？她怎麼知道自己有點慌？譯之心看着她，就感覺一朵嬌豔的牡丹花在對自己笑，在誘惑着自己去觸摸沾染。如果現在手裡有筆，他一定畫一朵絕美的牡丹花，紫色的，還要閃着金光。

話不必過大腦，他竟然發自内心的輕聲一句：“哪哪都好看。”

也不管楚子航說能不能走了，譯之心拿着衣物轉身就跑了出去，隻留堂上兩人相觑一笑。楚子航太懂了，緘書語就是有這種讓人胡言亂語的魔力，也不怪這小子說出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