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川臨問:“你殺的?”
落窈随便找了個理由:“壞事做多了,被仇家殺死的。”
要編造一個人的死因并沒有什麼難度。
她眼中冒着仇恨,憤然瞪着萬川臨道:“要不是當初我被困赤炎崖,我肯定早就親手報仇。”
怎麼會直到現在,還讓迫害她的人潇灑逍遙。
萬川臨驚聲道:"你墜入的山崖是赤炎崖?"
他瞬間想起之前青檬也很驚訝落窈沒有被燒死,當時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赤炎崖來。
落窈聽到萬川臨詫異的聲音,才驚覺自己剛剛氣上心頭,說漏了嘴。
她懊悔不已,怎麼會說出赤炎崖的事,糊塗啊。
見她沒有回答,萬川臨又追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落窈沒辦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隻能無奈道:“是。”
萬川臨又問道:“你竟然能活着出來?”
秉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落窈直言不諱:“因為我天生便是天火之體,不懼火燒,所以赤炎崖的火對我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後來我花了許久的時間才沖出崖底的結界。”
萬川臨臉上的驚詫更深一層:“你居然和我一樣,也是天火之體?”
落窈故作不知:“你也是天火之體?”
萬川臨會不會因此懷疑靈胎的身世呢?
萬川臨點點頭,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落窈摸不清萬川臨此刻的想法,隻能等他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可能因為我們都是天火之體的緣故,才能自由進入離念崗。”
落窈舒了一口氣,還擔心萬川臨會懷疑靈胎一事,沒想到說到這頭來。
看來他并不知道,父母需同為天火之體才能誕下靈胎。
落窈道:“或許吧,誰知道呢。”
不過她也挺好奇,如果真是因為天火之體才能進入,那麼離念崗和天火之體又有什麼聯系呢?
不過一瞬,落窈便摒除雜念,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做什麼。
看這地方,并不像是和九冥魔靈有關系的樣子,還是盡快出去,别浪費時間了。
落窈又側目看了眼神龛之上的衣婳靈位,終于明白,衣婳不過是儀華的諧音罷了。
萬決淵為了隐藏他對儀華公主所作的惡行,連名字都能瞎編亂造。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算了,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計較,出去才是當務之急。
她語氣平平道:“方才我昏迷之際,想必你已經祭奠過你的母親了,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萬川臨沉聲道:“剛才在忙,還沒來得及。”
落窈:“……”
無了個大語。
她沒好氣地問道:“你不是特意來祭奠你母親的?還能有什麼事要忙?”
她是真的無法理解,甚至懷疑萬川臨是故意這麼說,為了耍她或者達到什麼目的。
萬川臨面含怒氣盯着落窈:“還不是因為你。”
落窈不明白:“我?”
她都昏迷了,能有什麼事?
萬川臨不屑地嗤笑一聲:“呵、蠢笨不堪。”
“你說我笨?!”
剛剛萬川臨是在罵她對吧,她耳朵應該沒有再次失聰吧。
萬川臨滿是嘲諷意味:“說你笨,你還真的當之無愧,你該不會以為這滿屋子的白螢是自己主動跑過來的吧。”
落窈後知後覺道:“這些白螢是你捉過來的?”
萬川臨眉毛微挑,語氣冷漠如寒鐵:“除了你我,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嗎?”
落窈心裡談不上是什麼滋味,萬川臨竟然會因為她怕黑,幫她捉了這麼多白螢。
他真的有這麼好心?
屋子裡的一簇簇白螢還亮得耀眼,照在萬川臨的臉上熠熠生輝。
落窈愣愣望着萬川臨臉上的光暈,映襯得他本就具有神性的精緻面龐更加神聖不可侵犯。
她一時失了神:“你為什麼要幫我?”
似乎自從她來到血影宮,萬川臨并沒有害過她,反而一直在幫她。
給她銀月玄玉環驅除魔氣,從血蝙蝠口下救她性命,現在又幫她捉白螢驅除黑暗。
難道是一萬年的時間過去,萬川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正在這時,萬川臨發出很不耐煩的聲音:“誰叫你那麼懼黑,昏迷了還一直嚷嚷,打擾了望雲祠的清淨,我還怎麼祭奠。”
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将落窈從頭澆到腳,她即刻收回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一時間覺得自己可笑至極,這麼快就坐實了萬川臨罵她蠢笨不堪的話。
她果然愚不可及,居然得出萬川臨會好心幫她的謬論。
萬川臨是什麼人?魔頭,混蛋,喪心病狂。
落窈在心裡堅定地告訴自己:歸絮落窈,就是因為你太傻太天真太容易相信人,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不論什麼時候,道心一定不能亂,他把你害得有多慘你難道這麼輕易就忘了,
落窈堅定意志後,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抱歉,是我耽誤你了,你快祭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