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那貧民區沒多久,便是一個集市,放眼望去,那集市上連個店鋪都見不到,盡是些擺地攤兒的小商販,也基本沒甚麼人買東西,本來沒想着逗留,卻被一個名為“巧舌如簧”的店面絆住了雙腳。這店本是個說書的去處,寬敞至極,在做的各位看上去也定是這缥沙渺域的達官顯貴,卻統統都在聽那台上一個巧舌如簧的中年人說書,聽得是津津有味。
古徵徵忍不住好奇心,拉着龍幽晔進了那說書場子的大門。龍幽晔塞給店小二一顆夜明珠,兩人便從旁邊的樓梯上了一間有些隐蔽的廂房。那廂房的布置倒也奇怪,并不是敞敞亮亮地能看到下方的表演台子,而是一個十分密閉的空間,打開窗子便能聽到說書。古徵徵進了房間連忙搬好兩把椅子,和那龍幽晔坐在一處,自己津津有味地聽起來。
這不聽不要緊,一聽,那龍幽晔方才知道,為何這說書的生意竟如此好。原來,此人巧舌如簧講的段子,竟都是那宇皇獨孤穆的風流韻事。古徵徵這丫頭不谙世事,十句裡面有五句估計聽不懂,再加上兩三句偶爾聽不清的,委實是湊個熱鬧。
隻聽那說書之人講道:且說這一回,咱們的獨孤宇皇看上的是一位清純貌美之人。此女子顧盼留情,嬌若扶柳,身形豐腴,通達風情。隻見她迎在宇皇身後,輕輕環上宇皇的腰,然後從後面輕輕地摩挲宇皇的胸膛,先是隔着衣服摩挲,後來幹脆将宇皇那衣衫盡數扯去,又用身體貼于他後背……
龍幽晔在一旁已出了一額頭的汗來,聽至此,便再也聽不下去。一把将古徵徵拉起來,說道:“徵兒,這書你可聽不得。咱們,咱們還是快些走罷。”
古徵徵卻甩開他的手,頗正經地說道:“此店名為‘巧舌如簧’,此人又似說得這般聲色并茂。雖說的竟是我五成都聽不懂的,但也應是那真真的好段子。這一衆人都聽得,怎麼偏我聽不得?”說着更是趴在那窗口想聽得更真切些。
龍幽晔責備道:“你方才聽過幾次說書?又怎知是好是壞?”說着又拉起手,催她離開。
古徵徵卻順勢施了一個“聖古翼步”,看來是用了十分的真氣力道,竟蹿得那窗戶都虛掩了起來,屋子裡面頓時便安靜了下來。然後笑嘻嘻地在龍幽晔身後輕輕用手環上了他的腰。她這一動作,驚得龍幽晔跳起腳來,急忙大喊道:“徵兒幹嘛?”
古徵徵将整個前身使勁貼于龍幽晔後背,又順勢将兩隻纖細柔軟的小手在龍幽晔的胸前摩挲起來。這丫頭内心裡自然是敞敞亮亮的,可小手上卻也是沒輕沒重的,随便摩挲了五六下,竟有兩三下都不經意碰到了龍幽晔脖子。
龍幽晔見言語不管用,隻好用兩隻手死死将古徵徵兩隻不老實的小手兒攥在手心裡,又拉緊了,呵斥道:“徵兒,不許動了。”
古徵徵被抓着,疼痛且疲累,隻好把整張臉都貼在龍幽晔的肩胛骨處,然後用小臉摩挲着龍幽晔的後背,小聲說道:“那說書的不就是這麼說的麼?雖我卻不知,那女子為何要如此對那宇皇呢?”
古徵徵說着話,龍幽晔便感覺她口中呼出的熱氣四散在自己的脖子和腰部,于是一下子将古徵徵拉到身前來,貼上她的小臉,一字一頓地說道:“徵兒,我認真地說與你,最好老實些!”
誰知古徵徵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這并不怪她,真真是不知者無罪。隻見她又用兩隻小手拉了拉龍幽晔那頗通紅的耳朵,說道:“歐?我原竟未曾發現,你竟是紅耳朵的……”
龍幽晔再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将古徵徵緊緊拉在懷中,朝着她還沒顧上收起的嘴角邊的酒窩,輕輕地俯身下去……
可還沒等古徵徵掙脫,龍幽晔便感覺自己胸口湧起一陣如當時那龍骨托生一般實在難忍的疼痛。他用雙手緊緊抓緊衣服,踉踉跄跄地走了幾步,靠在床邊的柱子上。古徵徵這下可真真是被吓壞了,她忙走過去,輕輕摩挲了摩挲龍幽晔的後背,卻不料被他一手甩開了去。她又想摸上他的額頭,渡些真氣進去,可龍幽晔卻連忙擺手,示意她莫要再動作了。兩人就這樣對視站着,誰都沒有動作。
龍幽晔看着古徵徵,心中想道:早知道這丫頭觸了我的心,可卻不曾想,真引了這龍玺之痛,當真是鑽心難當!
而古徵徵看着龍幽晔,心中也有所想:他當了少龍帝果然架子頗大,當初我撿了他條命回來,現下他竟小氣到不讓我摸上幾下,果然這兒時情誼淡了許多。
古徵徵于是退遠了些,端坐在床上。
終于,那龍幽晔感覺自己内力又被那龍玺放了出來,他運功舒緩了舒緩,氣色瞬間便好了許多,且可以大聲對古徵徵呼喝道:“徵兒啊徵兒,切莫愣在此了。随我走。”
古徵徵站起來迎上去,說道:“好了便這般兇!”然後嘟起嘴巴,說道,“龍幽晔,我可警告你,不管你少龍帝的架子多大,以後都不許兇我,小心我……”說着朝着龍幽晔胸口又比劃了兩下。
隻見那龍幽晔乖乖地緊走了幾步出去,臉紅到了脖頸根處,實在不敢讓古徵徵看到。
兩個人出了那“巧舌如簧”,還沒走出幾裡去,就被一擁而上的步兵加騎兵裡外三層圍了起來。騎兵首領稱是左丞相廖甫大人有意召見。龍幽晔自然内心了然這洛丞相哪裡是來請人的,分明是來報仇的,當然是想辦法脫身為上。可那騎兵首領卻早已捆了剛才那十幾個百姓上來,以死相要挾,逼得二人不得不随着那小人去向了那丞相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