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至此,便忙湊上前去仔細觀察,果然在蘭桡的指指點點下看出了端倪。原來,細細看上去,那在土靈神壇上的圖騰,是淺淺的陽刻,所有凡是屬于圖騰的紋路,都微向上凸起。而在那英湯玄谷之隕上面的圖騰,則是淺淺的陰刻,所有凡是屬于圖騰的紋路,都微向下凹陷。由于兩個圖騰的顔色相似,紋路也相同,若不是将它們放在一起,又湊近了仔仔細細地觀察,一般情況下還真是看不出來。
姬羽頗有些激動,向着龍幽晔和天玑長老說道:“此内應有玄機啊!”
那蘭桡卻不作聲地退到了後面,隻是在那古徵徵的耳邊喃喃地頗似自然自語地說道:“一個陰刻,一個陽刻,一個凹陷,一個凸起……有何玄機呢?”隻是,她悄悄說罷,便繞到古徵徵身後,又刻意後退了幾步,離開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内圈。
古徵徵不自知,隻覺耳邊有人提點,亦随口叨念了一遍,輕輕道:“難道是陰陽相合?”
龍幽晔道:“徵兒莫要輕言。這隕不是凡物,咱們還是慢慢商議再行定奪。”
可姬羽在一旁拍闆道:“徵兒說得不無道理。陰陽相合!我看就試試也無妨。”天玑長老也在一旁點點頭。
于是,姬羽便命燕洲将那英湯玄谷之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翻了過來,看似正面的部分朝下,然後逐步将兩個陰陽刻的圖騰對了起來。果然,那兩個圖騰剛剛對在一起,上面的英湯玄谷之隕便似失重了一樣,先是輕輕地飄了起來,然後自己矯正了一下位置,才又重重地落了下去。待兩個圖騰陰陽結合之後,那英湯玄谷之隕朝上的一面突然呈現出一個半圓形的小窩,然後就一切歸于平靜了。
衆人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查探了一番,也沒有再發現甚麼更多的玄機。
恰在此時,成甯悄悄與身後的一個頗為面生的小師父耳語了幾句,那小師父便準備悄悄從這土靈神壇當中撤離出去。
卻不想,先是被那龍幽晔一下堵住了去路。
隻見那人頗為娴熟地拱手作揖道:“龍帝陛下,為何堵住小僧去路呢?”
龍幽晔道:“沒想到,這土靈寺裡面,竟有向那野澤靈宮傳遞消息之人?!”
姬羽聽此,上前揪住那人追問道:“你主子可是姬辰那厮?還是當下的郡主娘娘?”
那人卻不吭聲,徑直咬破藏在牙齒當中的毒藥,服毒自盡了。
成甯見狀,也想趁機溜走,可那天玑長老和成榮二人将其死死揪住,帶到了姬羽、龍幽晔和剛剛服毒自盡的屍體面前。
成榮上前察看後,說道:“回禀師傅,回禀羽王殿下、少龍帝,此人并非我土靈寺之人。”轉身又細細查探了一番,又轉頭回道:“此人乃是宦官之身!”
姬羽想道昨夜那一回還沒算回去,今日便又來一出,火瞬時間騰了起來,戰鼓般的聲音響起來:“燕洲,将這成甯帶下去嚴加審問!”
天玑長老忙道:“老朽有罪!”
姬羽卻安慰道:“天玑長老乃是那亘古聖域七島主之一,雖名義上為輔佐,實則一直以來輔佐紫微鬥轉仙宮,自然也不會加害于我,我又怎能怪罪長老呢?我那姑母詭計多端,弟弟又浪蕩不堪,給天玑長老添了不少麻煩才是!”
古徵徵自然是同安慰天玑長老不必挂心。
龍幽晔在旁聽來聽去,終是聽出了端倪,于是問道:“姬羽兄,你我戰場上出生入死,怎的我卻不知你在這野澤靈宮竟陷在如此漩渦之中?”姬羽見狀,忙說道:“幽晔賢弟既問起,我便得細細說與你聽,下一步當如何,還請賢弟幫忙出出主意。”龍幽晔十分鎮靜地點點頭。
天玑長老吩咐成榮去啟靈書院安排茶點,話音還沒落,隻聽得那神壇外有一人高聲喝道:“這究竟是何地?為何偏我進不得?”
龍幽晔聞聲便聽出是那幽丞,說道:“姬羽兄,你這故事還沒開始講,便有人要來湊熱鬧了。”
于是,龍幽晔、姬羽與天玑長老便踱步出去,果然看見那桃花醫仙頗沒樣子地似女子般擡起袖子遮住那剛剛開始有些明媚的日光。
一衆出來的人還沒開口,那幽丞便先開口說道:“那丢當先生還真是丢當慣了,他有事來不了,偏催我過來。結果呢?!我丢下那現在正人山人海的‘丞粉’,八百裡加急似的趕過來,原就是為了在這日頭下面曬着?”說着便擦擦汗,邊說道,“把我這白皙的皮膚都給曬傷了……”然後指着龍幽晔說道:“三弟弟,你也快遮着點,咱們龍家這珍珠肌,果真是那海裡生海裡養的,扛不住這毒日頭。”說得一衆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見那龍幽晔上前幾步,拉下幽丞的袖子,說道:“幽丞,來得正好,有事邀你一起。”
隻見那幽丞頗不屑地甩開龍幽晔,一副偏不的樣子說道:“有事?你這算是甚麼有事的态度?幽丞也是你喚的?快喚一聲哥哥來聽一聽。”
那龍幽晔又說道:“甚麼哥哥?豈有似你這樣的兄長?”
幽丞遊上前幾步,“嘿嘿”地笑道:“三弟弟,你怎的氣性如此大?不就是幾張閃着些七彩色又寫着點字的綢子麼?我是藏了幾頁,毀了幾頁,可難道你還要為這記我一輩子不成?況且,”隻見那幽丞又上前幾步,拉起龍幽晔那珍珠骨魚皮腰封上好生生地拴着的一個看上去格外精緻的玉佩,使勁抖了抖那下面看上去泛着些七色幻彩的穗子,說道,“這不還有大部分在這裡麼?”
誰知那龍幽晔卻生氣起來,赤手空拳便要與那幽丞過起招來。
姬羽自然知道那是妹妹給龍幽晔之物,也明白他的在意。按着姬羽的性子,自然是要上前去幫忙的。不成想,他卻被天玑長老止住了。
隻聽長老說道:“羽王殿下莫急,此兄弟二人,現下這一鬥,依老朽看,便是越盡興越好!我們在一旁瞧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