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宜帶着丹詠汲秋等幾個人一路趕路,心裡覺得十分不安,因此連河源縣都沒有停下來,到了驿站就換馬,花了兩天的時間一路揚鞭回到浮山。
汲秋一路上都在安慰丹詠不要擔心,等見到太後的時候一五一十的禀明情況即可,太後也是心向着蔡大人的人,不會過分為難丹詠。
荔桑卻覺得丹詠應該小心,蔡吾的夫人田氏是陽城長公主做的媒人,太後一直對陽城公主喜愛有加,若是太後知道了是因為丹詠造成了蔡吾大人和田夫人的間隙,依照太後的性子是絕對饒不了丹詠的。
事實也真如他們擔心的那樣,度宜送三個人回到浮山之後,得知蔡吾已經從家中被押往了大理寺準備受審。太後聽了度宜汲秋以及荔桑三人的禀告後,就下令将丹詠關押在浮山的紫雲殿裡,不允許旁人探望。汲秋原本還想替丹詠說話被度宜和荔桑一把攔了下來,出了宮殿之後汲秋質問度宜為何攔她。
“汲秋姑娘,太後雷霆的脾性,你自該做好分内的事情,無需插手。”
“可是,丹詠娘子不能就這樣被冤枉。”
“沒有蔡家就沒有丹詠娘子,就像東陽汲府出了事,也沒有了汲侯,更沒有你的家人。”度宜嚴厲地和汲秋說道
“大公子……奴婢明白了。”
“汲秋姑娘,我非是威脅你,隻是蔡吾的事情涉及到的各方争鬥都不宜我們參與。”
汲秋在度宜說出東陽汲府的時候心驚肉跳,生怕被度宜發現,随後一想隻怕是度宜早就在見自己第一面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從汲侯府中出來的,隻有自己是不明所以,心下暗覺度宜為人不簡單以及自己已經回了浮山不能再大意了。
見度宜沒有拿東陽汲府的事情來拿捏自己,便匆匆和度宜告别。
五月的飛泉宮春意盎然,融化的山泉水從山間流淌到宮前的溪流之中。
汲秋沿着飛廊端着太後最愛吃的闆栗酥前往殿内侍奉。距離上次汲秋回到浮山已經有一周有餘,丹詠仍然被關在紫雲殿,隻有汲秋每晚趁着沒人的時候去看望她。這一周期間飛泉宮的人來來往往,光是朝廷大員汲秋就見到了好幾個。
蔡吾的夫人田芙和她的父親國公田慶也來到了飛泉宮面見度太後。
“芙兒和蔡平直這門親事是哀家的陽城做的媒人,哀家也不願讓陽城傷心。依老身的想法,不如讓芙兒和蔡平直那小妾寫封折子,禀明家事,讓皇後遞給陛下。”太後拿起闆栗酥悠然說道
“太後娘娘,這可使不得,微臣的女兒被那刁妾欺負成什麼樣子太後心如明鏡,那刁妾盡快處死的好。”田慶不滿意的回道。
“田慶,你這人,這婦人死了與你有什麼好處,你家芙兒成了罪臣寡婦你就願意了?”太後不滿意的回到。
“太後,臣女願意。”跪在一旁的田芙面無表情的說道。
田芙出身貴族田氏,自小養尊處優,對于夫婿的選擇也一向挑剔。曾有好幾位王侯的世子上門求親被田芙拒絕,但沒想到宮中一個聖旨傳來,陛下命令她嫁給出身寒門的蔡吾。她本就不願意和寒門子弟在一起,奈何抵不了皇命,便不情不願的和蔡吾完婚。成婚後蔡吾忙于诏獄事務,兩人平日不怎麼見面,倒也能平安無事的相處。
誰知突然的有一天,蔡吾從綴錦閣領回了一個丹詠的娘子,田芙覺得蔡吾從綴錦閣找一個娘子回家就是在埋汰自己,自己看丹詠也十分不順眼,于是矛盾越來越激烈。
田芙在内心之中覺得蔡吾不過是一介平民,本就不夠資格娶自己,不是看在皇帝重用的面子上,蔡吾連見到她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又帶回一個解縣的青梅竹馬,兩個人談笑風生十分合拍。田芙内心平民實在是不配和自己呆在同一屋檐下,越想越氣,便隔三岔五就和父親田慶哭訴,一年之内父親都沒有回應她的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