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僅有二人的小巷，少女站在陰影中，擡起的手指、嘴角似有似無的笑、幽深的鸢色眼眸一同衍生出無形的絲線，操控着名為芥川龍之介的人偶向她靠近。

“太宰學姐……”

近了，少年的目光落在太宰治擡起的右手上，纏在手腕上的繃帶濺上了紅色，手指也能看見細小的傷口，“您……”

砰——

芥川龍之介被踢到了地上，後背傳來刺痛，還有濕濡感。大概是地面的玻璃渣或者石頭吧，芥川龍之介想，幾乎是匆忙将注意力從眼前人身上移開——他知道這裡不久前發生過一場鬥毆，又是太宰學姐的勝利，這是理所當然的，隻要是太宰學姐想做的事，就不可能失——

“芥川，總是跟着我呢。”太宰治踩上少年的胸膛，手撐膝蓋，俯下身體，嘴角輕挑，面露輕蔑的笑。

芥川龍之介定住了，腦内紛紛擾擾的想法瞬間一清，從這個角度，少年能清楚地看見平常總在長裙遮掩下的風景，過膝的黑絲襪裹着纖細的小腿，半透明的黑絲能隐隐看見内裡的白色，那是繃帶的顔色，順着小腿一路往上至被裙子掩藏，芥川龍之介忍不住失禮地想，衣服下的身體，也全部纏着繃帶嗎？

“哦呀，看起來，你好像在想什麼不禮貌的事情哦？”

太宰治揚起眉梢，硬質的鞋底微微上移，鞋尖印上少年的喉結緩緩施加力道。芥川龍之介能清晰地感知到鞋底的紋路，用他的身體，少年臉色瞬間漲紅，不知是因為窒息還是因為别的什麼。“芥川，你這種行為，我記得好像有個詞可以形容，哦對了，是——”她故意停了停，将那個詞語在唇齒間徘徊後緩緩吐出，“癡漢。”

“！”

“癡漢芥川君。”

“不、不要那樣喊在下……”

細微的，仿佛隐忍着什麼，又像是要哭一樣的聲音在腳下響起，令太宰治心底陡然升起難耐的暴虐，原本隻是無聊之下随便找人逗弄的少女垂下目光，一寸一寸，像是尋找什麼似的，一點一點掃視芥川龍之介的表情，從皺起的眉梢，躲閃的眼睛，绯紅的眼尾，再到顫抖的嘴唇……少女忽然輕笑一聲，眼底卻毫無笑意，“芥川君，你知道嗎？癡漢，是會被制裁的哦。”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芥川龍之介躲閃的目光終于對上了太宰治的臉，然後就是沉默。血液飛濺，染上白皙的皮膚，粗糙的地面映入绯色的眼底，仿佛沉寂的火山，隻有沉默。

叛逆期，多好的借口。太宰治慢悠悠地想，既然做什麼都會被冠以叛逆期，那麼，我做點稍微過分的事，也是被允許的吧？

叛逆期的太宰治……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