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坂口安吾的緊迫盯人中,樂曲漸至尾聲,在這其中,太宰治沒再變換旋律,老實得讓人心生不安。太宰治垂着眼眸,嘴角的笑不知何時沒了,他輕聲哼唱着,最後的尾音在少年的指下飛出,似要帶着人一起飛向遼闊的夢想之地。
然後——
他真的要飛了。
黑發鸢眸的少年眼簾微合,似斷線的木偶,纖細的身體往後一仰,仿佛要自由地墜落——然後被飛速甩來的一條繩子拉住了。
“什麼啊又是這樣……”
太宰治不滿地嘟囔,他看着坂口安吾黑着臉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臂用力拽回天台,“就知道你肯定會找機會搞事!”
“什麼叫搞事啊!這叫做追求夢想!以樂曲寄托思想,表達我的追求!最後的一躍更是升華了主題——這是藝術!沒錯!就是藝術!”
“呵,藝術?自殺的藝術嗎?”
“喂安吾你這是什麼态度啊!”
在熱鬧的聲響中,織田作之助慢吞吞收起繩索,在場的人中,隻有織田作之助有這個反應能力,可以在那一瞬間用繩子套住太宰治。等坂口安吾把太宰治半抱着強硬拉到野餐墊上的時候,已經把繩子塞回提包裡的織田作之助把剩下的飯盒擺好,“是時候開飯了,已經到晚飯的時間了。”
太宰治剛不情不願地坐下,織田作之助就把蟹肉料理遞了過去,認真地催促,“吃吧。”
“快點吃,吃完我們還要早點回去,不要忘了學校的門禁。”
坂口安吾把筷子塞進太宰治的手裡,面無表情地盯着他,“而且,再晚點天都暗了,我沒帶燈,這廢棄的大樓附近也不會有燈,我不想在黑燈瞎火的環境下吃飯。”
“……好吧,門禁,電燈。”
太宰治盯着飯盒裡明顯精心烹饪過的蟹肉,妥協了。他拿起筷子夾起蟹肉,明明吃蟹肉吃的很開心,卻好像自己有多不情願似的,還強調,“記住哦,你們破壞了天才音樂家首場完美的表演,你們欠我一次!”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好像确實是這麼回事,他點頭認下了錯誤,“我記住了,我會賠償你的,太宰你想要什麼?”
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隻覺得太宰治得寸進尺的坂口安吾:“……”
“我還沒想好哦,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太宰治先回答織田作之助,又笑吟吟地看向坂口安吾,“安吾?”織田作之助也看着他,“怎麼了?”
被兩人一起盯着的坂口安吾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我、知、道、了!”
“這真是一次愉快的聚餐。”
太宰治笑得很開心,織田作之助又再次點頭,“是這樣沒錯,下次我們可以找機會再聚一次。”闆着臉的坂口安吾這下臉也闆不下去了,他歎了一口氣,“隻要你不要這麼亂來……下周我看看能不能把我們的任務再調整一下吧。”
“好耶!那我們下次去海邊怎麼樣?”
“我覺得森林公園也不錯……”
“喂喂,還沒确定好能不能調整呢,不要現在就開始讨論下次聚會地點啊!”
“安吾你想去什麼地方?”
“……怪石公園吧。”
“哦哦,是那個号稱有一千萬種怪石的怪石公園嗎?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好!下次我們就去那裡吧!”
“那要準備什麼便當?”
“一定要有蟹肉!”
“……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