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偏僻而蕭索的木屋,位于城市的角落。
這裡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屋子裡堆滿了塵埃和蛛網,木門也被時間腐蝕得殘破不堪,推開時顫巍巍的樣子簡直讓人懷疑下一秒它就會徹底成為碎片。
一個穿着黑衣黑鞋,戴着黑色面罩,全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就站在木屋中央,在夜晚層層的陰影中,像是一道影子般,安靜地看着推門走進來的青年。
“你來了。”
“我來了。”
稀疏的月光透過腐朽的木窗和屋頂落在應答的青年身上,零碎的光影勾勒出模糊的線條,黑色的頭發,鸢色的眼眸,這是一個容貌過分俊美,與這裡顯得格格不入的青年。
“太宰先生。”
青年——太宰在黑衣人面前站定,他聽到黑衣人用一種深沉而肅穆的語調對他說:“今天,我們組織有個很重要的任務交給您!”
一封密封的嚴嚴實實的信件被黑衣人鄭重其事地遞了過來。
太宰的态度也跟着嚴肅起來,他伸手接過信件,和黑衣人對視的眼眸一片冷凝。
“我會完成任務的。”
黑衣人用一種飽含信賴與崇敬的目光看着他:“請務必小心,如果事有不測,請記得,對組織來說,您才是最重要的。”
“啊,我知道……”
太宰垂下眼簾,靜靜地微笑了起來。
皎潔的月亮藏在雲層中,透過腐朽的木窗,靜悄悄地注視着發生在這裡的隐秘。
——發生在這裡的事情,注定隻有少數人知道。
……
“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白色頭發的少年抱着袋子,慌慌張張地奔跑在早晨的街道上。
砰!!!
極速狂奔的少年在拐角處刹車不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來不及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白發少年慌忙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事——是你?!”
少年的聲音陡然揚高,終于看清楚“受害者”的他震驚地睜大眼睛,像是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看見眼前的這個人。
“呀咧呀咧,真是粗暴啊少年。”
黑發鸢眸的青年坐在地上,輕松地笑着,他歪了歪頭,向少年伸出手:“不拉我起來嗎?”
“啊對不起!”
少年慌慌張張地将人拉了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太宰漫不經心地揚了揚手裡的文件,那是剛剛白發少年掉在地上的東西,一份準備投向某個公司的簡曆。
“中島敦……是吧?你也是要去參加天啟公司的面試嗎?”
“是!”
中島敦下意識站直身體,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隻是見過幾次面還沒有互通姓名的關系,面對着這個人,他卻總是會感到緊張。
“真巧,我也是哦。”
太宰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中島敦的肩膀,“那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面試吧。”
“您也是……?”
中島敦愣住了。
“啊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太宰治,一個自殺愛好者,所以你以後看到我自殺可千萬不要救我哦。”
太宰若無其事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中島敦不出所料地又愣住了。
“哈……?”
“敦君——”
太宰沒有給中島敦更多反應的時間,他低頭裝模作樣地看着自己纏着繃帶的手腕,就像是上面真有一個手表一樣。
“就快要遲到了哦,你确定不快點收拾東西嗎?”
中島敦:“!!!”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等兩人重新出發,已經是五分鐘後了。
“不要擔心,我和這次招聘工作的負責人很熟,我們不會有事的,而且我們是在走近道,很快就能到了哦。”
太宰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着,姿态悠閑,與旁邊表情焦急,看起來想又來個急速奔跑的中島敦形成鮮明的對比。
“是嗎……”
中島敦幹笑,一會後,他又忍不住出聲催促:“太宰先生,我們還是走快點吧?”
奇怪的是,明明他那麼着急,卻沒想過抛下太宰這個剛認識的男人自己一個人跑去公司。
——不,不如說,這樣的念頭一開始就沒有從他腦海裡出現過吧。
“不急不急。”
太宰還是一幅悠哉的口吻,他側過頭,攤開右手,對中島敦道:“你想想,你急急忙忙跑過去,跑得一身大汗,狼狽不堪,那留給考官的印象是不是會很不好?”
“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啊。”
太宰總是有一堆理由來說服别人。
“——所以我們慢點走就好啦!”
太宰笑眯眯地得出了結論,中島敦不由遲疑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