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關上,留下淩默站在玄關,胸口有一種奇怪的溫暖感。這種感覺太陌生了,以至于他花了好幾分鐘才識别出來——歸屬感。在這個世界,在這間公寓,在沈聿珩的關心中,他第一次感到了某種類似“家”的安心。
接下來的日子形成了一種新的日常。早晨,林玥會來檢查淩默的恢複情況,帶來最新的研究報告。下午,沈聿珩會從繁忙的會議中抽身,與他讨論北極行動的細節。晚上,兩人有時會一起用餐,有時各自安靜地工作。
淩默發現沈聿珩有個習慣——每當思考深入時,會無意識地轉動右手腕上的能量抑制手環。而沈聿珩則注意到淩默偏愛靠窗的位置,喜歡在陽光下閱讀報告,像是某種需要光合作用的植物。
一周後的深夜,淩默被一陣尖銳的疼痛驚醒。靈魂創傷突然發作,像是有人在他的大腦中點燃了一把火。他蜷縮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理智告訴他應該呼叫醫療組,但劇痛讓任何動作都變得困難。就在他掙紮着伸手去夠床頭通訊器時,公寓門突然被打開了。
“淩默?!”
沈聿珩的聲音充滿驚恐。他穿着睡袍,頭發淩亂,顯然是從床上直接沖過來的。看到淩默的狀态,他立刻跑到床邊,雙手輕輕捧住淩默的臉。
“靈魂創傷發作?堅持住,醫官馬上就到。”
淩默想問他怎麼知道的,但疼痛讓他說不出話。沈聿珩似乎理解了他的疑問,指了指牆壁:“能量監測器。你的精神力波動觸發了警報。”
他的手出奇地溫暖,與淩默冰冷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更奇怪的是,随着沈聿珩的接觸,那種劇痛似乎在減輕——不是完全消失,但變得可以忍受了。
“你的能量……?”淩默艱難地問道。
沈聿珩點點頭:“似乎是某種中和效應。我的能量能穩定你的精神力波動。”他皺眉看着自己的右手,那裡的藍色脈絡正發出微弱的熒光,“林玥的理論可能是對的——我們的能力本就有互補性。”
醫療組很快趕到,給淩默注射了鎮靜劑和靈魂穩定劑。疼痛逐漸消退,但沈聿珩的手一直沒有離開,始終保持着那種輕柔而堅定的接觸。
“建議你們搬到同一間公寓。”首席醫官檢查完數據後直言不諱,“這種能量-精神力互補效應是目前最好的治療方案。分開居住風險太大。”
淩默和沈聿珩同時愣住了,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沈聿珩的耳根再次泛起紅色,但他很快恢複了專業态度:“安排連接通道。兩套公寓保留獨立生活區,但卧室相鄰,方便緊急情況。”
醫官離開後,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尴尬。
“不必……勉強。”淩默低聲說。
沈聿珩搖頭:“不是勉強。”他的聲音異常堅定,“這是最合理的安排。你的恢複和我的能量控制都需要這種協同。”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柔和,“而且……我甯願你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句話裡的關切太過明顯,淩默不知該如何回應。他隻能點點頭,接受了這個安排。
第二天,工程隊就開始施工,在兩套公寓之間建立連接通道和相鄰的卧室牆。林玥興奮地監督整個過程,時不時提出“改進建議”,比如雙向監控系統和緊急能量傳輸裝置。
“這簡直太完美了!”她看着設計圖感歎,“你們的協同數據肯定會突破新高!我已經等不及要分析——”
“林玥。”沈聿珩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這是醫療安排,不是實驗。”
林玥吐了吐舌頭,但還是偷偷對淩默眨了眨眼,像是分享某個秘密。
施工期間,沈聿珩不得不暫時搬到淩默的公寓,因為他的那側需要更大規模的改造。兩人就這樣開始了事實上的同居生活,雖然雙方都刻意保持着某種禮貌的距離。
淩默發現沈聿珩早上第一件事永遠是喝一杯黑咖啡,然後才能正常運作;而沈聿珩則注意到淩默對食物的溫度異常敏感,總是等熱食冷卻到精确的程度才開始吃。
這些小細節的積累,讓兩人之間的了解超越了同事甚至戰友的範疇,逐漸向更私人的領域延伸。
一周後的晚上,淩默在客廳閱讀北極地區的地形報告,沈聿珩則在處理文件。突然,沈聿珩的通訊器響了,他接聽後臉色驟變。
“什麼時候?……确認了嗎?……立即啟動一級響應。”
淩默放下文件,警覺地看着他。
“南極基地。”沈聿珩挂斷通訊,聲音緊繃,“一個巨型'門'剛剛形成,直徑超過一百米。已經有三支科研隊失聯。”
淩默立刻站起身:“準備出發?”
沈聿珩搖頭:“不,我們還沒準備好。總統已經派出快速反應部隊,但……”他深吸一口氣,“根據能量讀數,這個'門'的規模是昆侖山的十倍。普通部隊毫無勝算。”
淩默明白他的潛台詞。如果他們不出手,南極基地——甚至更廣的區域——可能會被“門”吞噬。但如果出手,以他們現在的狀态,風險極高。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言語就達成了共識。
淩默說,“我們一小時内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