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星大廈頂層會議室裡,淩默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夜幕下的城市。從這個高度,街燈如同流淌的星河,車燈劃出一道道金色的軌迹。平靜,有序,與末世的廢墟形成鮮明對比。
“喜歡這個視角嗎?”
沈聿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随着輕微的腳步聲。淩默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對方站到了自己身邊,兩人之間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足夠近以示親近,又不至于侵犯個人空間。
“看得太清楚。”淩默輕聲回答,“也意味着被看得太清楚。”
沈聿珩輕笑一聲,遞過一杯咖啡:“總是這麼警惕。”他今天穿着深藍色的西裝,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鎖骨的一小片皮膚。眼下的陰影比前幾天淡了些,似乎終于得到了一些休息。
淩默接過咖啡,抿了一口。不加糖不加奶,苦得恰到好處——沈聿珩已經記住了他的偏好。
“會議五分鐘後開始。”沈聿珩也看向窗外的城市,“總統親自參加,還有軍方和科學院的代表。'守望者計劃'的第一次正式簡報。”
淩默微微點頭。過去兩周的高強度訓練已經證明,他和沈聿珩的能力協同确實能有效對抗異常生物。林玥據此改進了“擾流器”,并篩選出了十二名具有能量親和潛力的特工,由淩默負責基礎精神力訓練。進展比預期順利,但“門”的威脅也在加速。
“他們會同意主動出擊?”淩默問道。根據他的經驗,官僚機構更傾向于保守防禦。
沈聿珩的嘴角勾起一個略帶諷刺的微笑:“不是所有選擇都需要民主表決。特别行動處有總統直接授權的行動自由。”他的眼神變得銳利,“但我們需要科學院的量子技術和軍方的後勤支持,所以這次表演是必要的。”
淩默理解地點點頭。政治遊戲,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差不多。
會議室很快坐滿了人。總統是一位六十多歲的男性,銀發整齊地挽在腦後,眼神銳利如鷹。他坐在首位,兩側是軍方将領和白大褂的科學家。特别行動處的核心成員——陳恪、林玥和其他幾名高級特工——坐在靠後的位置。
淩默和沈聿珩站在前方的投影屏旁。當沈聿珩開始簡報時,整個房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落的聲音。
“過去一個月,全球确認的'門'事件增加了300%。”沈聿珩的聲音冷靜而權威,“同時,異常生物的種類和攻擊性也在呈指數級增長。被動防禦已經不再是一個可行的策略。”
屏幕上顯示出幾組數據和圖表,然後是幾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實拍畫面——魔鬼鳥襲擊村莊,新型影人突破軍事防線,某個小鎮被突然出現的“門”整個吞噬……
“基于這些證據,特别行動處提出了'守望者計劃'。”沈聿珩切換幻燈片,顯示出一個複雜的三階段方案,“第一階段:預測和監控。利用林玥博士開發的算法,我們可以提前48小時預測'門'出現的大緻位置。”
一位科學院代表舉手提問:“準确率?”
“87.3%。”林玥從後排站起來回答,聲音比平時正式許多,“随着更多數據輸入,這個數字還在提高。”
沈聿珩繼續道:“第二階段:建立前哨站。在預測地點部署快速反應部隊,配備我們最新研發的能量武器。”他示意淩默展示改進型“擾流器”。
淩默走上前,簡潔地演示了武器的基礎功能,當然省略了精神力強化的部分。即便如此,其效果已經讓軍方代表眼前一亮。
“第三階段,”沈聿珩的聲音降低了一個八度,變得更加嚴肅,“主動研究'門'的結構,尋找關閉或至少穩定它們的方法。”
這句話引發了小聲的讨論。總統擡起手,示意安靜:“沈處長,你是在建議我們派人穿越這些'門'?”
“不,總統先生。”沈聿珩搖頭,“至少現在不。初步研究将在'門'的這一側進行,使用遠程探測器和能量緩沖技術。”他看了一眼淩默,“我們有理由相信,'門'并非自然現象,而是某種智能控制的通道。如果能理解其運作機制,或許我們能找到影響甚至關閉它們的方法。”
淩默注意到沈聿珩巧妙地避開了“另一個世界”的說法。大多數人還無法接受這個可能性,盡管證據就在眼前。
讨論持續了兩小時。軍方關心武器部署,科學院争論技術細節,總統則權衡政治風險。淩默大部分時間保持沉默,隻在被直接問到時給出簡短的技術性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