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賢在人群混亂的街道一路跑回金建安古董店,在黑暗的屋子裡她靠在門邊驚魂未定閉上眼喘着粗氣,慢慢讓自己平複下來。
“敏賢,怎麼一回來就魂不守舍的,剛去外面發生了什麼?”一聲沙啞的嗓音從樓上傳到樓下,金敏賢睜眼仰視瞧見叔公披着他的外套在雙手靠在走廊的欄杆上面。
他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金敏賢輕輕歎息,道:“我,我剛剛在芙蓉軒附近遇到動亂,跑回來了。”
“動亂?”金建安聽後有些小小驚訝,在國外時長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本人已經司空見慣倒也不是什麼多新奇的事情,隻是從自己的侄孫女口中說出來多少還是為她驚心。
他啞啞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金敏賢搖頭,“我沒事,隻是……我沒有買到你要吃的蟹黃拌面,要不我出去給你再多跑幾家店吧。”
“不用了,現在外面那麼亂,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跟勝男交代。”
“那我用手機給你點個外賣吧,反正隻是那片區域鬧事隻要不點那裡店鋪的食物,應該不會影響送程。”
金敏賢掏出手機打開屏幕,怎料上面顯示喬恩在半個小時之前曾發給她一則消息。
【敏賢,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早上在醫院都沒來得及好好說話你就跑遠了,今天晚上八點咖啡廳喝被咖啡吧,我請你。】
金敏賢看着上面短短幾行字,覺得有點突然。
她回道:【我可能沒……】
手機字幕上的光标一閃一閃,想起在醫院喬恩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她心裡又開始起疑,或許能從她的嘴裡面知道自己失憶後的事情。
金敏賢趕緊撤回剛才那幾個字,重新回道:【好,你發個地址給我。】
她把消息發送出去,退出聯系人看見伊丹給自己發了好幾天消息,金敏賢咬了咬嘴唇想着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在哪。
唉!算了,不想回阿斯萊德,不發了。
……
夜晚八點整,金敏賢從唐人街打車來到喬恩所說的名叫阿拉貢的咖啡店,門口圍繞着一圈粉色薔薇花,店裡的裝潢有點渲染法式浪漫主義的風格,一進門金敏賢就聞到了香噴噴的咖啡氣味。
裡面有一架鋼琴,上面有人彈奏着樂曲伴随着薩克斯的吹奏讓兩個不同的樂器産生化學反應就像恩愛夫妻一樣默契。浪漫、優雅、迷人如同穿着華麗的禮服裙擺的貴婦。
金敏賢找了個地方坐下,此時喬恩還沒有來,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3分了。
“喬恩怎麼還不來?”她嘀咕道:
金敏賢低下頭,聽到有人踩着木闆“嗒嗒嗒”的聲音朝着自己這邊過來,她下意識擡起頭隻見柏得穿着一件英紡超細羊毛材質的棕色西服來到她的對面,緩緩座下。
二人雙眼對視,金敏賢一臉懵,“怎麼是你,見我的不是喬恩嗎?”
話落,她恍然大悟,“是你叫喬恩約我出來的?”
“嗯……”柏得想了想,輕笑道:“是,也不是。”
他白天被安保帶走以後整個人都很喪氣,他以為自己又要見不到金敏賢了。誰能想到喬恩突然打電話過來,說今天晚上八點約了她出來在這見面。
金敏賢沒想到他們兩個人早已串通一氣,感覺自己有在被人當猴耍。
“你們什麼意思,讓喬恩把我騙過來就是為了見你嗎,我白天的時候不是已經說過我不記得你了,也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難道你是聽不懂嗎?”
柏得臉上那一抹淡笑瞬間消失轉而變得有些失落,他看着金敏賢現在這個樣子,一場車禍讓她把自己給忘了,他很自責很歉疚。
“敏賢,我來并非糾纏你,我隻是擔心。我隻是想知道從你在薩拉斯出車禍之後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見了什麼人。你能告訴我嗎?”
金敏賢眨了下眼,她将視線落到另一邊以此躲避柏得的目光。
見她不願意與自己溝通,柏得不解道:“為什麼你要躲着我避着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還有白天的時候為什麼要掙開我的手,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萬一……”
“好了,不要再說了。”
金敏賢忽然大聲制止,意識到剛才情緒有點過激她低下頭深呼吸将自己放松。
“既然你讓喬恩把我叫出來那麼,我也很想知道我跟你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自從我在薩拉斯醫院醒來以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喬恩說我租了你的房子,是真的嗎?”
柏得答道:“是,你租了我的房子還欠了我一個月的租金,你想回去看看嗎我可以帶你去。”
“那棟房子在哪?”金敏賢問。
“它在康斯特郡的利茲小鎮新橋路門牌五十一号。”
金敏賢又繼續問:“那我為什麼要租你的房子,就算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也不用百般糾纏。我們是什麼關系,男女朋友嗎?”
柏得一時啞然,這把他給問住了。
金敏賢見他遲遲不肯回答,說:“你怎麼不說話了,你白天的時候說要我跟你回家,可是我在這裡根本就沒有家。你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就算是你我之前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系我也想不起來了。依我看,我們還是算了吧?”
這話對柏得來說就像是一把刀,深深紮進了他的心裡。
是那麼痛,那麼難受.
他眉心微皺,态度強硬道:“算了吧?金敏賢,你說你在這裡沒有家,可是住得卻是我的房子難道那不算是你的家嗎。你可别忘了如今還欠着我一個月的租金呢,打算什麼時候還。還有,在半個月前你曾跟我簽過一份勞動合同,算起來還沒到期。你要是不信我大可叫人把這些合同送過來看看上面的手印和字迹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筆,别以為你現在失憶了就可以什麼都不顧,我現在是你的房東兼老闆,作為我的秘書應該随時随地待命而不是一句不記得了就可以把過去的人和事抛諸腦後。”
“你……”金敏賢沒想到他會用似是逼迫的語氣想要她就範,可他忘了金敏賢的一身反骨。
要是她是個柔弱不堪的小女人那麼她就不會選擇來到威格蘭這個地方來上學了。
金敏賢氣道:“那你想怎麼樣,我跟你解約辭職把剩下的租金還給你總行了吧。”
“好啊,在未滿一年的工作期間乙方如若提出辭職則需向甲方賠償五百萬歐元的違約金。據我所知,你現在的銀行卡已經被你的母親凍結了,你要怎麼付我這筆巨額資金。”柏得道。
金敏賢氣得牙癢癢,在柏得強勢的氣勢下她完全占了下風。她明白了,原來她和他之間是勞動關系。房東與租客,老闆和員工怎麼簡單。
金敏賢就不明白為什麼當初自己要跟他簽下這筆合同,是瘋了嗎跟這麼一個随時會抓狂而且特别粘人的老闆工作。
“我現在後悔了,這個班我不上了不想上了。就是因為上了這個班我才會出車禍然後失憶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會把違約金賠給你的。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要走了。再見,不!是再也不見。”
言必,金敏賢拿起地上的包起身潇灑離去。
柏得此時胸中堵着一團火,她就連失憶了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倔!
他快腳追出去,推開店門沖到金敏賢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幹什麼,放開我”
金敏賢大叫起來。
“金敏賢,你還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這五百萬的巨額賠款你要怎麼賠給我,普通人不吃不喝一輩子才能勉強攢下兩三百萬的資金被你一張嘴輕飄飄的說出口不覺得可笑嗎。你如今什麼都沒有,拿什麼跟我談條件。還想解約辭職?門都沒有。你就乖乖的待在我的身邊哪也不許去。”
啪——
金敏賢氣得揮手扇了他一巴掌,罵道:“你真是卑鄙小人,心裡面裝得都是金錢利益。一個萬惡的資本家視自己的員工如牛馬豬狗,隻要你想哪怕對方再不情願也要日夜不停的為你工作直至榨幹他最後一點價值。”
柏得被打得别過頭,他擡手摸着臉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打自己,柏得怒道: “我卑鄙?當初要不是看你一個人在梅蘭診所當實習生那麼辛苦。費了心力要把你調到身邊來,你現在恐怕還吃不飽飯呢。我要是真卑鄙心裡裝着金錢利益你今天恐怕就會等來法院的開庭通知書,要想見我一面難上登天呢。怎麼可能會像今天這樣,耐着性子由着你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