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添了炭火之後呢?”
“随公主的願,喜歡在哪邊就在哪邊。”
耶!商藤為攻略計劃表打上第四個勾。
翌日,聽說公主已抓到裝神弄鬼的真兇,妃嫔們紛紛一大早就到永和宮來了。
永和宮住着兩位性情溫和、用度節儉的妃嫔。
——至少陳弦在外人眼裡是非常清冷高雅的。
這兩位妃子一位是後宮百人之首的皇貴妃,一位是皇帝親封的陳昭儀,宮内布置得大氣而不奢華。
正殿是皇貴妃居所,偏殿是陳弦。
小半個後宮都在這兒聚了,兩側交椅坐滿了人。
她們坐了半天,唠了許久,辰時來的,等了近一個時辰,商藤才打着哈欠姗姗來遲。
商藤這一來,本叽叽喳喳的永和宮變得鴉雀無聲,因為這一趟,來的有五個人,一個商藤,一個商藤的貼身婢女小梨,身後跟着的是東廠廠公還有他的得力下手黑鸮,黑鸮扣着阿玉。
商藤被自己這架勢裝逼裝到了。
這就是狗仗人勢的感覺嗎,有點爽。
穩坐椅上的皇貴妃有一刹的驚慌,“這是怎麼回事,這等小事怎驚動了督主?”
魏郢示意黑鸮放人,慢條斯理道:“此事皇上已得知,又不巧掌印被歹人割下舌,無法講話,便派咱家來走一趟,回去好彙報罷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卞絨絨。
卞絨絨對上魏郢的目光,驚恐萬分。
那晚她見到滿臉血的掌印,魂都吓沒了,更别提得知魏郢割了掌印的舌。
她眼神躲閃,不敢再看。
商藤指了指阿玉,“你自己說,把昨晚的話一字不落的重複出來。”
阿玉跪趴在地上,額上磕破血的地方還未結痂,“是陳昭儀!陳昭儀威脅奴婢每晚在燈螢殿側殿去裝神弄鬼,待到被發現之時就嫁禍給德嫔娘娘,說是德嫔娘娘指使的。”
阿玉在賭,賭昨夜商藤關上了門,魏郢沒有聽見她的坦白,隻要魏郢不知道,甯美人一定會保她,她不相信公主真的會向她施以援手。
商藤額角抽了抽。
魏郢沒有說話,阿玉有了一分僥幸,她從跪趴逐漸變成半身跪着,“奴婢願以家人起誓,若有虛言,不得好死、不得超生轉世。”
“你這死丫頭,德嫔娘娘待你不薄,為何要出賣娘娘,你看我不撕了你!”襲春指着阿玉,臉上因憤怒而起了些青筋。
德嫔拍了拍桌,“襲春,不得無禮。”
甯美人嘴角微揚,這一幕幕全在預想之中。
魏郢搖了搖頭,看着阿玉,語調緩緩,“你這東西,都能在祀堂裡裝鬼,顯然不信鬼神,竟還起誓,你這是狂妄,不把皇貴妃娘娘放在眼裡。”
商藤默默為他點了個贊。
阿玉吓得面無血色,又把頭埋下去,“奴、奴婢做這些,陳昭儀的貼身丫鬟也都知道,大可讓那丫鬟也出來作證。”
陳弦回首看了眼她的貼身丫鬟,被點名的丫鬟年歲不大,也就十幾來歲,不比商藤大多少。
陳弦表情全無害怕之意,她道:“翠菀,去說清楚。”
名叫翠菀的貼身丫鬟走到中間來跪着,淚眼朦胧地仰視魏郢,“督主明察,若奴婢道出真相,可否饒奴婢一命。”
商藤心裡已經暴怒。
你們惹的是我怎麼不來問我啊!
魏郢看出商藤這點小心思,便道,“你該問身處燈螢殿的公主。”
翠菀抹了抹淚,看向商藤。
商藤哼了一聲,“坦白從寬。”
翠菀重重地磕了個頭,才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在陳弦被皇帝親封的第二日,她被甯美人派遣到陳弦身邊做事,因她做事利索話少,得到陳弦的賞識,很快混到貼身丫鬟的位置。
甯美人嫉妒陳弦,哪怕她并沒有那麼得寵,後來一天晚上,找上了她。
甯美人說,她要翠菀幫忙。
早年,徐太妃還活着時非常崇尚鬼神之說,燒香祭祀日日不落,後來沒了先帝的寵愛,心生詭計,每晚讓宮女在井邊坐着哭,時間一久,沒人知道真相,先帝以為真的鬧了鬼。
先帝念起從前與徐太妃的情誼,将她接出了燈螢殿,成功複寵。
于是乎,甯美人就想借這件事來發酵。
方法就是,讓所有人都誤以為,是德嫔派阿玉出來,把效仿徐太妃之事嫁禍給陳弦。
若是衆人信了是陳弦的黑手,便是成功除掉陳弦。
若衆人查起來,便說是德嫔的詭計,便是除掉德嫔。
真正的幕後黑手則是甯美人。
可商藤加入其中攪亂甯美人的局,一氣之下放了一隻野貓在祀牌之中,隻要有人進去驚動了它,它便會跳出來砸碎徐太妃的祀牌,如此一來,又給商藤扣上了黑鍋。
翠菀的作用,就是當證人,指出阿玉曾多次與陳弦交流栽贓德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