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藤生怕陳弦回下房收拾東西走人時被刁難,特地跟着她。
她打了個噴嚏,隻感歎冬天來了天也冷了,讓陳弦多添幾件衣服。
陳弦被商藤突如其來的關切搞得十分不解,這位公主前陣子還在到處罵下人,她也是其中一個,自打她摔了一跤,頭磕在石頭後,對她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無理公主竟然替她說話,黃鼠狼給雞拜年都沒這離譜。
商藤自然看出了陳弦的疑惑,陳弦總是冷着一張臉,但她有一個很顯眼的特征,每當陳弦想東想西時她就垂首看地,雙目無神,這個特征,是原著裡留給那個直男男主觀察陳弦心緒的方法之一。
沒想到今天被商藤用上了。
商藤邊走邊拍了拍陳弦的肩膀,深歎一口氣,深沉道:“陳弦,你也好奇為什麼我對你的态度突然變了吧?”
“公主一直都好,待我好,也是因為您本來就好,沒有什麼原因。”
商藤搖頭,“不,其實,我知道你的秘密。”
陳弦神色如常,沒有一點驚沒有一點喜,好像她并無什麼秘密,什麼也不怕,“奴婢沒有什麼瞞着公主的秘密,奴婢不知道公主話中何意。”
“你可認識陳保民?”
陳弦猛然擡頭,那雙平淡如水的雙眸裡有了些許怒意,随後又低下頭,一切如常,“‘奴婢不認識。’
商藤:裝吧,你就裝吧!
商藤了然地笑笑,然後望向宮牆外那座巍峨聳立的高山。
十一月的山峰早已覆滿白雪,隐稀可見幾座房屋立在山腰。
陳弦半天沒等到商藤的下言,瞄了她一眼,順着她的目光困惑地看去。
然後看到了那一間房子,很遠很遠,那裡是否有人居住?她二人都不清楚。
半晌,商藤收回了目光,“你的生母,還沒有死。”
陳弦沒有回應,但聽到了商藤的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着陳弦微顫的身子,商藤竊喜。
耶!
商藤繼續補充:“我知道你進宮是為了替陳家複仇,自我得知陳大夫被抄家後便心生愧疚,他行醫治病,從不多收百姓的錢财,親嘗百藥才敢配藥給病患。”
她頓了頓,假裝哽咽一下,“正是因着我愧疚,私下派人去巡查陳家是否還有遺存,這才尋到你的生母,後來我得知你進了宮,這不就趕緊來找你了嗎?”
陳弦半信半疑,“可公主之前……”
商藤拉起陳弦的手,“不!那都是我當時貪嘴,多喝了酒,醉意惹人,這才挑起了事端,說起來,我當真後悔,哎。”
商藤噼裡啪啦講了一大堆,都是關于她有多後悔苛待下人,差點她本人都要信了。
“所以,公主到底想說什麼呢?”
商藤并未第一時間告訴陳弦她要幫她。商藤知道陳弦這個人不會輕易就相信别人,更何況,這還是仇人最寵愛的小女兒。
她抹去臉上硬逼出來的幾滴淚水,“我想改過自新。”
“無論你相信與否,我都要改過自新。”
商藤繞了一個大圈子,還特地把自稱從“本公主”變成“我”,實際意思就是告訴陳弦,我叛變啦,我要抛棄那個荒唐的父皇幫你複仇!
陳弦自然懂,她低下頭,心裡還在盤算這到底是哪葫蘆藥。
商藤不再多說,她要一步步讓女主相信她,再說下去就太過刻意了。
她二人走到下房,陳弦不讓商藤幫忙,隻讓她在外面等她就行,商藤也沒執着要幫她,她走這一趟的目标已經達到了。
少時,陳弦就提着一小袋包裹從下房出來了,身側還跟着個同穿素衣的丫鬟,估摸着也是個小宮女。
小宮女緊緊跟着陳弦,笑得燦爛極了,“陳姐姐,你這就升官啦,恭喜恭喜!我幫你把行李搬過去吧。”
“不麻煩你了,阿玉。”
阿玉幹脆直接上手把行李搶過去,“如今陳姐姐發達了,阿玉幫陳姐姐忙,陳姐姐以後可不要忘了阿玉。”
陳弦點了點阿玉的鼻頭,“你呀。”
“好歹以後若是阿玉出了事,也有個主子求一求是不是?德嫔娘娘也不會幫我們這些下人。”
正當阿玉說得起興,陳弦突然看到誰了,拽了拽阿玉袖子示意她别說了。
這種情況,自然是說曹操曹操到了,商藤都懂。
果然,商藤看見不遠處有一位穿着極其奢華的女子,一雙丹鳳眼勾人心弦,左眼下有一顆朱砂痣。
女子身邊的是皇貴妃和襲春。
皇貴妃輕咳一聲,想打個圓場:“楊妹妹,本宮突然就想去馬場裡看看前陣子家兄送的那匹小白馬了,你陪本宮去吧。”
德嫔本名叫楊千蟬,商藤很有印象,因為這是一位傳統惡毒絕美禦姐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