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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程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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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關扉

姜齊的聲音依舊帶着那層溫和的笑意,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關扉既然掃不下去,我就讓他平調到太仆的位置了,雖說把車馬辎重放在他手裡也有風險” ,他微微側頭,眼角的笑意加深,卻依舊未抵達眼底:“不過,有燕以衎守着,想來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話鋒一轉,他猛地轉過頭,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故意用肩膀撞了撞身邊沉默的鐘抑,賣着關子道:“猜猜我為什麼偏偏讓程秦坐上這少府的金交椅?”

鐘抑被他撞得身形微晃,卻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語氣恹恹,帶着幾分敷衍的捧場意味

“為了拉攏他背後程家那點殘餘的勢力”

姜齊打了一個異常響亮的響指,卻又伸出一根食指,在鐘抑眼前得意地晃了晃

“聰慧絕倫的桓襄侯,你隻對了一半”,他拖長了調子,賤兮兮地賣弄起來:“當年沐府出過一個少府,名叫沐冕,耳熟麼?”

鐘抑垂眸,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縱容他翹起狐狸尾巴

姜齊那隻原本搭在鐘抑肩上的手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起來,他微眯着眼,回憶着自己費盡心機搜刮來的秘辛

“攀枝花市正是在少府冕時期開辟的,而關扉是當初雍凜與沐冕分庭抗禮時所任用的幕僚,沐冕暴斃之後,雍凜親自出手,将他推上了少府之位”

他語氣中并無譏诮,卻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可惜,這位關大人坐了這麼多年,卻并無功績,甚至把花市拖得半死不活,以至于雍凜自己都看不下去,曾三次上書更換少府,奈何環顧朝野,沒人能挑起大梁,隻能在矮子裡拔高個,繼續讓關扉當着,我猜雍凜對他也是不滿的”

他突然想起來雍凜那樣溫和儒雅的道主,慣用的武器卻是看起來就很殘暴的一雙锏

姜齊一臉無辜,目光聚在虛空一點:“隻希望我這番‘替天行道’,他能少些怨怼,不要把我一棒子敲死在這兒”

“那是關家的人”,鐘抑的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卻點出了關鍵:“雍家與關家是世交”

他說完這句,卻搖搖頭,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隻是問道:“那你又如何斷定,程秦就一定比關扉強,能把這爛攤子收拾起來?”

姜齊敲擊的手指停了下來,語氣變得客觀冷靜,分析道:“程秦做的,再差也不會比關扉更糟,因為,燕以衎查到些有意思的陳年舊事……”

他看向鐘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當年雍凜和沐冕在朝堂上鬥得你死我活,就差拔刀相向了,卻在沐冕死後依舊不得不倚仗着原先的少府班底,直到花市穩定下來,雍凜才着手化了少府冕的勢力

她生前精心培養的兩個接班人,一個被雍凜尋了個由頭,遠遠打發去了西域道,另一個因為威脅太大,直接被雍凜壓回了根基所在的北境道,放在他自己眼皮子底下嚴加看管”

姜齊的嗓音略顯沙啞,眼底晦暗不明

“再後來,西域道大亂,那兩個被流放和壓制的人,都被卷入了那場滔天禍事,被派去西域道的那位花市府君,在朔陰城破之日,慘死于亂軍刀下,而原本被壓在北境道的那位卻奇迹般地現身西域,救下了程蒙的孩子,然後一路南下,為扶養故主之子,躲避仇殺……”

姜齊頓了頓,目光投向少府寺深處,仿佛能穿透時空,見到了數十年前尚未被磋磨的不世天才

“化名,程秦”

兜兜轉轉,不知今日程秦以全新的身份,重歸這少府寺故地,心中又會翻湧起怎樣複雜難言的感觸

“那可真是物盡其用,連他的‘前世今生’都算計得明明白白”,鐘抑輕輕哼了一聲,帶着了然的冷意:“雍凜知道他的身份了嗎?”

“難說”,姜齊緩緩搖頭,眉頭微蹙:“程秦此人,本就是程家與沐府兩姓聯姻時,由程蒙送到沐冕門下教習的,雍凜與沐冕是死對頭,直至沐冕暴斃,朝野上下都暗傳是雍凜下的毒手”

他頓了頓,語氣帶着一絲玩味:“而雍凜與程蒙,卻是實打實的刎頸交,能為給他收屍,一夜橫跨半壁疆土,所以程秦夾在這政敵與莫逆之間,處境極其微妙,至于他和雍凜私下裡到底是個什麼交情,我也摸不透”

他轉過頭,看向鐘抑線條冷硬的側臉,猜測道:“不過我更傾向于雍凜并不知道他現在的身份,早些年我在北境道見過未易容的程秦,與現在是大不一樣的,如今他改頭換面,在明面上,雍凜絕認不出這張精心修飾過的皮下是誰,而若他私下找過雍凜,以侯爺你的耳目……” ,姜齊意味深長地拖長了尾音,“必然早該收到風聲了”

姜齊偏過頭,看向了煊赫的少府衙邸,不知那朱漆大門關阖過多少塵埃落定的陰謀,曾幾何時,或許也掩上暗夜枯燈下隐在算盤聲中的歎息

“隻是,不論雍凜支持與否,花市是一定要重振的,如今南邊隻有茶馬古道還勉強通着,西邊的駝鈴古道時斷時續,花市堪稱國之命脈,要握在手裡,而程秦和程将的關系,也必然要被我們牽在手上”,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自己也未曾察覺的複雜情緒:“放他重回故地,于公于私,也算成全他”

鐘抑默然地點點頭,對此并未置評

姜齊點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換成了溫熱的掌心,帶着一點安撫的意味輕輕貼着

他心知肚明,這一次,自己隻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倆,在二公子軍中制造了些内亂,而真正能讓那兩位手握重兵的侯爺默許甚至配合這次王位更疊,鐘抑又在暗處進行多少場不見血的斡旋縱橫

他憑着一次次自己的算計和膽大妄為,忤逆着鐘抑本意中的穩妥布局,一次次将他置于需要重新權衡,甚至可能付出巨大代價的境地

這些,鐘抑從無二話

蠻橫姜齊的愧疚雖然不值錢

……也真的沒有向鐘抑表現過……

但是真的很愧疚就是了

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唇,試圖驅散心頭的異樣,轉而提起另一件讓他覺得蹊跷的事:“我在朝中的人事調動也是想利用程秦給程将透露消息,告訴他們該站隊哪邊”,他眉頭緊鎖,語帶困惑:“可是,西域道楊維鷹,他利用兵變,以雷霆手段将權珉在涼州東部的勢力全掃了出去,徹底打通了與并州的接壤,這人可不是程将,難道他也像賀蘭鄲一樣,是侯爺你早早埋下的暗棋?”

鐘抑眸色複雜,微微搖搖頭

姜齊擰眉思量道:“我之前查過楊維鷹的底細,此人是在永泰年間,從雍凜麾下冒頭的,各方勢力瓜分西域道時,雍凜因為程将的事與芮都關系破裂,他卻在那時改換門庭,投了芮都

北境的人對他十分不齒,提起時無疑不鄙夷唾罵,而芮都卻對這樣冷血的白眼狼青眼有加,不僅推他去西域道吞了半數封土,更一反常态,沒有像制衡其他道主那樣掣肘于他,反而有意将他培植成第二個程蒙

或許是感念知遇之恩,楊維鷹才沒有在芮都易主後早早向新朝表忠心,趁機收歸兵權,在西域道雄踞一方”

姜齊皺着眉頭,深感難辦

“他絕非善類,那日後我們去西域道,豈不是羊落虎口?”

鐘抑聽他的語氣好玩,眉目不自覺地放松下來,甚至染上了極淡的笑意

“一隻狐狸,裝什麼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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