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心靈感應還是什麼，宋輕塵鬼使神差的去了禮堂。

那個時候禮堂全是暗的一個人都沒有，中午那麼點時間，拿來休息都不夠，沒人會拿來準備慶典。

他推開禮堂大門，沿着向下的樓梯一路摸黑走過去，在舞台上沒看到曲喬舟，舞台下也沒有。

他就去了舞台後面，他們昨天集合的位置，曲喬舟果然在那裡，手裡拿着選定好的劇本。

“喬舟？”宋輕塵走過去輕輕喊了他一聲。

沒有吓到他，隻換來對方平靜的一聲“嗯”

曲喬舟推開他，拿着劇本坐在了舞台邊緣。

宋輕塵跟着坐在了他旁邊，目光落在劇本封面的指痕上，那頁紙被反複摩挲得卷了邊了。

“你怎麼了？”宋輕塵問。

曲喬舟沒回話。

宋輕塵輕輕呼出口氣，拿出一個小巧的玩偶放在他手心，“你既然不喜歡那個禮物，那我重新送你一個，這個可是我親手縫的。”

玩偶是一個縮小版的曲喬舟，半邊臉上被他繡上了紅色的玫瑰花。

“送給你，收下吧，免費的。”宋輕塵沒有特意去看他的表情，隻是注視着台下那一排排的座椅出神。

“送給我？為什麼？”良久之後，曲喬舟問。

“昨天你好像生氣了，雖然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這個，”宋輕塵躺下來，看向天花闆，垂落下來的星星裝飾好像要掉進他眼睛裡，“我看不透你，你又不理我，你讨厭我嗎？”

曲喬舟握着玩偶，摸着上面粗糙的縫針手法，輕聲說：“不……還行。”

宋輕塵驚喜的坐起來，湊近他的臉，“真的嗎？那你收下這個禮物就當我們是朋友了！”

“……”曲喬舟把玩偶推還回去，“不，你接近我，不就是為了調查真相嗎？”

“你怎麼能這麼想？”宋輕塵說：“我覺得我們是朋友，不是為了火災的事才來找你，是因為你不開心了。”

宋輕塵伸出兩根手指把他嘴角往上拉了一下，“你看你笑起來，像冰融化了一樣，我喜歡你的眼睛，很好看。”

宋輕塵湊的過于近了，曲喬舟的大腦宕機了一秒，随後緩緩推開他的手，往旁邊挪了一步。

“謝謝，不用特地說這些，我知道我沒有那麼好。”曲喬舟說。

“開什麼玩笑，”宋輕塵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很厲害啊，光背書就很厲害，我一天都背不下來的，你半個小時就行。”

“是嗎？”曲喬舟并不這麼認為，他隻覺得自己還不夠好。

“可是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喬舟，”宋輕塵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你這麼努力隻是為了一個滿分嗎？”

曲喬舟想了想，真的點了點頭。

宋輕塵被逗笑了，“不是的，你還有很多要學，像縫娃娃一樣，我可以教你。”

“作為回報，你幫我補習吧！我覺得你講的比老師好！”宋輕塵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

曲喬舟算是被他打敗了，“行吧，你要認真聽。”

“那，”宋輕塵重新把話題拉回來，“你昨天為什麼那麼說？”

曲喬舟沉默下來，不想回答，許久之後說：“不是你的錯。”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宋輕塵換了個話題，“你中午不吃飯，跑這裡來？”

“單純想看一下劇本，我沒上過舞台。”曲喬舟說。

“你怕？”

“不是。”

“這很好解決啊！”宋輕塵站起來，跑去把舞台的燈光全部打開了，頭頂有聚光燈打在他身上。

宋輕塵站在聚光燈下，拉住他的手，“我教你适應一下。”

“開什麼玩笑，”曲喬舟甩開他的手，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拒絕，“我不要。”

曲喬舟甩開的手懸在半空，聚光燈刺得他眯起眼。

“...燈光太亮了。”他啞聲說，卻任由宋輕塵再次抓住手腕。

“又沒人來這裡，來吧，大學霸，我教你！”

宋輕塵拉着曲喬舟跳了個雙人舞，他以前參加聚會經常看見有人跳，自己也學了點。

台下沒有人，台上倆人的身影在聚光燈下旋轉跳躍，曲喬舟的學習能力很強，舞步從青澀變得成熟。

宋輕塵邊拉着他轉了個圈邊注視着他的眼睛說：“你應該多出去曬曬，你看起來比光耀眼多了。”

曲喬舟淡淡笑了一下，“無聊……”

跳完之後，兩人躺在地闆上，舞台的中間，頭頂的聚光燈很刺眼。

曲喬舟擡起手臂擋住眼睛，“你真的很煩。”

“哈哈，我知道。”宋輕塵說，“但你不是開心了一點嗎？”

曲喬舟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行了，該回去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瓶消毒水在衣服上噴了一下，宋輕塵突然扣住他噴消毒水的手：“上次火災後...你就離不開這個了？”

曲喬舟瞳孔驟縮，瓶子哐當砸在地上。

“要你管。”曲喬舟緩了一會，撿起來直接往他臉上噴了一下，“走了，回去了，弄的我一身汗。”

他不想提當年的事了。

宋輕塵追上去，在他身邊歡快的給自己加油，“那我們一起，把縱火的兇手找出來。”

曲喬舟抿了抿嘴，輕輕嗯了一聲。

回教室的路上，宋輕塵一直在和他說話，曲喬舟沒什麼力氣了，隻是敷衍的應付一下。

“你真的很厲害哎，”宋輕塵突然說，“我聽夏則說了，那些人算校園霸淩，你今天感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