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塵一直到上課之前才回到教室,累到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小會。
什麼?問他幹嘛去了?
當然是弄便當去了,他把人家飯打翻了,就去買了一個,轉頭說是自己做的。
等曲喬舟從圖書館回來時,老師已經在那翻卷子講了。
他探頭從抽屜裡拿卷子時,一下就看到了那個便當盒。
方方正正的紅色,邊上是金色的花紋,看起來很貴,上面還貼了一張小紙條。
他把便當拿出來,擡頭看了一眼前面撐着頭昏昏欲睡的宋輕塵。
用頭發絲想都能知道是誰送的。
曲喬舟心裡并沒有起太大的波瀾,隻是覺得有點意外。
趁老師轉身寫闆書的間隙,他把上面貼着的小紙條撕下來,上面寫着:
「對不起,真不是故意的,這個便當送給你,你每天都不笑一下,看我做的便當都比你鮮豔。」
「另外,你臉上的疤其實很酷,像一個角色」這句話後面簡單畫了個拿劍的古風角色。
宋輕塵的字和他本人有點出入,工工整整的一筆一劃。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第二句話還是觸動到了他,不自覺的,他伸手摸了一下傷疤。
别人說這話他可能還有點觸動,但宋輕塵,隻可能還是為了火災的事。
下課後,宋輕塵轉過身來,笑嘻嘻的和他說話,“怎麼樣,便當好吃嗎?”
“還行吧。”曲喬舟還沒吃在寫作業,面對他的提問極其的敷衍。
“你喜歡就好,”宋輕塵自顧自的在那說,“那你原諒我了嗎?”
“别煩我就行。”
“那我們是朋友了?”
“随便”
“那你能幫我了嗎?”
“再說吧。”
“……”
就這樣,宋輕塵整整煩了他二十分鐘,一個課間總共才二十分鐘。
曲喬舟都沒想到,怎麼有人有這麼多話講,還有十分之九都是廢話。
上課鈴聲響的時候,曲喬舟拿筆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轉過去。”
又一節課上完,下課不到兩分鐘,他就被人喊走了。
曲喬舟從窗戶望去,看到他被人帶去了器材室。
是夏則,他表現的很焦急,說:“我在清點時,發現有個器材不見了,你是班長,能想想辦法嗎?”
學校規定是,誰弄丢了器材誰賠錢,夏則可沒錢。
“你别急,”宋輕塵說:“我們再找一下吧,不至于有人偷。”
器材室還挺大的,頂上有兩扇打開的窗戶,一點光透進來,像聚光燈一樣打在中間。
除此之外的所有地方都顯得有些暗沉,如果是從監控視角看的話,應該是看不太清人的臉。
而這正是夏則想要的,沒錯,他不懷好意。
有些人就是純壞或者純閑的,并不要太去糾結原因。
夏則一邊清點一邊和他聊天,“班長,上午看你去醫務室了,是生病了嗎?”
“對,我……”宋輕塵把羽毛球拍放回架子上,嘴一快差點說出來了,“就是有點感冒了。”
“是嗎……”
宋輕塵在整理乒乓球拍時,那個架子并不穩固,一碰就搖搖晃晃的,夏則想過去幫忙結果那個架子應聲倒下,直接砸在他身上。
“啊——”
噼裡啪啦的亂七八糟掉了一地,全砸夏則身上了,他吃痛的大叫一聲。
“你沒事吧?”宋輕塵想過去幫忙,被夏則一巴掌拍開。
“别過來!”他莫名喊道。
那麼大的動靜,吸引了一些還沒回教室的人看熱鬧,沒過一會,門口那就圍了一堆人。
七嘴八舌的,像老鼠開會。
“這是怎麼了?”有人問。
“不會是打架了吧。”
“不像,應該是霸淩,你看,那個人渾身都是血。”
人們隻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相是什麼并不重要,隻要場面夠炸裂,夠吸引人,他們就會一傳十十傳百,變得人人皆知。
然而現在的場面很明顯,對宋輕塵很不利。
架子倒了,有些器材很鋒利,夏則渾身都是血,看着很恐怖,其實都隻是擦破了點皮而已。
“宋輕塵!”有人突然驚呼。
“怎麼,你認識?”
宋輕塵一轉頭就看見了自己的初中同學。
遭了!
“我認識,我可太認識了,我初中就和他一個班的,”那人說,“我跟你說,他可瘋了……”
夏則不讓宋輕塵扶,他還是有點演技在身上的,看起來就像個受害者。
“哇哦,好多人。”宋輕塵後撤一步,看着突然圍過來的一圈人,隻覺得他們吵鬧。
“他不會要殺人吧?”
“我看像,我小學也是和他一個班的。”
“依我看,他爸當年就死的蹊跷,就是他害死的吧”
就這麼一會,已經從霸淩傳成了殺人犯,雖然确實是他幹的。